说句实话,当时知道荀秋和薛均的事,赵竞持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管他们两个有什么苦衷,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能有多坚固?
更何况薛均那种消极偏执的性格。
一次公开宴请、半个来历不明的暧昧牙印、拖上半小时的上楼时间,足够让对方浮想联翩了。
如赵竞持所料,不过一个回合下来,薛均弃甲曳兵。
相对于习惯退场与成全的薛均,赵竞持认为眼前这个渗透于生活方方面面的“初恋”以及那个在工作上无孔不入的“学长”更具有威胁。
赵竞持看着这两人亲昵的样子,咬得牙齿痒痒,每个字都快嚼得稀碎,他伸手把那人搁在荀秋肩上的爪子拎下来,顺手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低声哼道,“不介绍一下?”
而荀秋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啊,今天不是休息么?”
昨天还邀请人家看电影来着,这时候却还在值班?
确实是休息,只不过赵竞持有点闲不住,“田泽押送嫌疑人去外省,我刚好就过来送一趟。”
以他和荀秋的缘分,说不定就能碰上呢。可恨的是碰是碰上了,好死不死遇见人家和旧情人久别重逢,泪洒当场。
“这样。”荀秋了然,准备为两人介绍。
按照约定俗成,在介绍双方时应当先亲后疏,荀秋还未张口,两个男人不由自主地屏了屏呼吸,彼此对视一眼,扯上勉强的笑容,又很快错开目光,压抑住喉咙中恶心的呕吐感。
妈的,什么狗男人,他凭什么站在荀秋旁边/对面。
最终审判很快出现,荀秋说道,“这是我男朋友,赵竞持。”
赵竞持哼出个得意的笑,很自然地把荀秋挽进手臂,睨过去一眼,下巴微挑,不是太礼貌的样子,“你好。”
严知脸色变了变,又很快压下神情,做出不以为然的伪装。
荀秋毫无察觉,她转向赵竞持,声调也抬高了些,开玩笑似的亲昵,“这位是我朋友·高中同学·宾大法学JD·大律师·严知,刚从美国回来的,也是七中这次请来的优秀校友。”
严知笑得肩膀发抖,“这是什么塔格利安式的超长头衔?”
两个男人互相致意,假模假式地伸手握了一下,没有0.5秒就分开了。
“总是听小秋提起你。”赵竞持笑着,声音不紧不慢,“这么多年的友谊也不简单啊,这次回来可得多呆段时间吧?”
友谊…这货挺会用词的。严知很淡然,“嗯,本来就一直在为回国做准备,这次呆不长,月底得回纽约办点事,之后就先定在北京了。”
先熟悉一下国内的法律环境,再考虑投资合伙的事儿,当然,离荀秋越近越好。
赵竞持笑,亲昵地捏着荀秋的手抚摸,“那挺好,现在交通这么发达,等我和小秋办酒的时候,你来一趟也方便,北京西站过来有直达的列车吧?”
严知冷呵了一声,松开了行李箱,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名片,笑道,“要结婚了?那我正好帮咱们律所接个业务,离婚纠纷什么的,我有个同事非常擅长呢。”
他把名片递到荀秋手边,笑意加深,“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咱们有备无患嘛。”
荀秋只当他开玩笑,一下笑出声,接了他的名片来看,黑色PE卡上面没有花里胡哨的名头,甚至简单到只有名字和电话,她正反翻了一下,长长地“噫”了一声,剔透的眸子抬起来看他,惊叹,“哇,好厉害啊。”
严知微微失神。
她的笑容依旧和当年一样纯净甜美,尖尖的虎牙露出来,梨涡深陷。
他早不是当年那个冲动自傲的少年,可见到她的那一刻,胸口如潮水汹涌的喜悦淹没了神智,抱住她的时候,他用了十二分力气才阻止自己吻下去。
当年那些让他们饱受折磨的离别暂停了恋人的时光和热情,而他经历努力和汗水的洗礼,终于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
世界中的诱惑与堕落他从来不屑一顾,他只想回到有她的地方。
有男朋友又怎么样?不是还没结婚么,结婚了还能离婚呢,这货有什么好得意的?老子才是荀秋的初恋。严知的余光不屑地扫过对面的男人,其中暗含的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赵竞持笑意淡了些。
这男的进攻性很强,可比薛均难搞太多了。
荀秋的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她说了声“抱歉”,很快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琴阿姨”三个字闪在屏幕。
她按下接通,“喂?”
那边郭琴的声音很焦急,“秋秋你在哪儿呢?”
荀秋:“我还在西站呢,怎么啦?”
“你快来一趟滨江路派出所!那个谢树的舅舅家说你妈妈是人贩子,要抢走孩子呢,现在一群人闹起来了,你那些文件呢,都放在哪里了?快点带过来!”
荀秋一下有些慌神了,忙追问,“我妈呢,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