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任务重,他们班又处在文理分科的关键时刻,荀秋不想耽搁,医院观察了两天,复查片子上看不出什么不妥,星期二中午就办了出院。
电话那头的荀天很无奈,他这两天跟着员工去县城看顾促销活动,中午实在赶不回来,“我说你就再住一天嘛,明天我来接你不就行了,现在又谁在给你办手续嘛?跑上跑下,别又把脑袋颠着了。”
荀秋用肩膀夹着电话,不甚在意地收拾着包包,“赵警官在的嘛,我都好了还住这里干嘛,一天七百五呢,不是钱啊?”
她辛辛苦苦一个月才多少钱。
荀天“嘁”了声,想到那个赵竞持,心里也是一团怒火,“我就说你那个男朋友,上次吃香辣蟹的时候还有模有样,我还说这小伙子可以,结果呢,也是个人面兽心的。”
这些男的就没有一个靠谱的,才认识多久呢,就哄得妹妹撒谎出去同居,荀天听了简直想揍人。
怎么就人面兽心了,荀秋一下笑出声来,她与靠在门边接电话的赵竞持对视了一眼,后者不知道自己仇恨值又提高了,歪了歪脑袋,挑眉给到她一个疑惑的表情。
荀秋压住嘴角的弧度,侧过身低声说,“行了啊,别乱说,人家就在旁边。”
在旁边又怎么样,难道还怕了他不成?荀天没好气地敷衍,“行行行,那你别总蹦蹦跳跳的,东西你就给那个赵竞持提,甭和这种人客气。”
“晓得了。”荀秋笑,切了电话,一看家族群里关于这次事件的谣传消息,又敛住笑意,微不可见地皱眉。
这两天她去楼上看了高绢,高绢手上的伤倒还算小事,主要是精神上的伤害比较深。除却她老公对家庭的背叛,那个凶手被抓捕之后的胡言乱语也在网上流传,尽管学校已经出面辟谣,可大多数人根本都不在意真相。
染上小三、女老师、凶杀案这样的关键词,短视频下面的评论简直不堪入目。
荀秋叹了一口气,提着小行李箱准备再去楼上一趟。
“那太谢谢了啊。”
赵竞持垂眼看着穿戴整齐的荀秋走过来,顺手推开木门,俯身接了她手上的箱子,一边客气地对电话那头的同僚说道,“那行,那行,下次请你吃饭啊!行,你们先忙。”
他切了电话,眼睛里聚起了些笑意,“好了,今晚6点能发通告。”
“真的?”荀秋明显很惊喜,有了警方的通告,那些流言蜚语也许能止一止,她弯着眼睛,表达感激之情,“太好了,一会儿我们告诉高老师,她肯定心情能好一些了。”
“赵警官,多亏你了呀。”
又叫赵警官了,赵竞持谦虚地笑了声,顺着她官言官语地说起来,“这没什么,本来就应该给受害人一个交待,咱们都不希望舆论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没有他的催促,只怕不会这么快的,荀秋放低了声音,“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他拉长了声音,“你不是都答应了和我去BenzMR吃饭么,别提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了。”
荀秋无奈地抿嘴,可赵竞持笑得很得意,“别忘了啊,那5点半我来接你?”
“行。”荀秋答应一声,想起他的交通工具,又问一句,“摩托车啊?”
“嗯?”他侧过脑袋,“怎么了?”
“没有。”摩托车倒也还行,就是开快了容易把人吹成疯子,她想了想,那么晚上出门的时候带把梳子吧。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高绢的病房,可意外的是他们扑了个空,高绢先一步出院回家了,打电话过去,人给挂掉了。
荀秋有点不解,回到护士台询问,原来今天早上的时候,高绢久未出面婆婆过来闹了。
年轻的护士有点愤愤不平,“这家属也太离谱了,病人需要照顾的时候一个没来,家里没人带孩子煮饭了,这就跑来骚扰,我们劝几句,那老太婆吃了炮仗了——”
旁边的护士听了赶紧拉了她一下,皱皱鼻子示意她别说了,那女孩儿也知道失言,没再继续抱怨,只叹气,“我瞧着病人情绪很低落。”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充电器,“你们瞧,就连这个也落在床上了。”
她对荀秋说道,“你认得她的吧。”
这两天荀秋没少上来看高绢。
荀秋点头,“我和她是同事,我带给她吧。”
充电器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护士放心交给她,呼叫铃响起来,她又拎着治疗蓝去忙别的事,只留着赵竞持和荀秋面面相觑。
“她…她家里人呢?”赵竞持很不解,“啧”一下,又补充,“我是说,她自己的爸妈呢?”
荀秋有些默默,“她是蓉城人,远嫁过来的。”
四百块的车票、八小时的动车、离不开身的孩子,很轻易挡住了远嫁女人回家的路,荀秋没有再多说,握了握手中的充电器,打开包包放好,又给高绢发了个信息。
深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