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灭顶的澎湃潮水淹没了他,严知咬牙压抑着力道,带上十二分珍惜,只怕自己的鲁莽与冒失会伤到她,他按在她的指间,交握的手掌给恋人带去些许安抚,滚烫的汗水悬在他的鼻尖,凝成圆珠落进她的额间,他俯身为她吻去。
荀秋不自在地轻轻颤抖。
他停下来,宽大的手掌轻抚她的脸,声线接近失音般嘶哑,“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这和她所经历过的所有疼感都不尽相同。胀痛、排斥、四分五裂,负面感充斥了整个身体,原来相爱竟会有这么疼。
“是疼么?”他试图撑手退出,消除她的不适。
他的妥协退让让她甘于承受忍耐,自我牺牲意识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纤白的指按住了他青筋虬露的手臂,荀秋轻轻地摇头,阻止道,“别。”
“好,宝贝,别怕。”严知吻住了她,温柔耐心地厮磨。
复古的铃兰花吊灯璀璨炫目,白光落进了波浪跌宕的蓝海,月色从落地窗户攀入,柔风吹动了白色纱帘,不夜城的霓虹在远处流转,无数细碎的色彩与光芒汇聚,照出这个湿漉漉的夜晚。
很奇怪,已经超过48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怀里的女孩儿也几乎在进入浴缸的那一秒钟就阖眼睡了过去,可他却觉出饱满的餍足。
小心把她安顿好,确认她的衣物足够遮盖住所有痕迹,严知卧进被子,伸手去摸刚才随意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准备定个明早的闹钟。
他转过去,见到荀秋的手机上代表有未读信息的蓝色泡泡在闪动。
理智和教养告诉他,他不应该去看她的信息,可心里的敬告还没有念完,他已经翻开了她的手机盖子。
备注为“学长”的人在晚上11点打来了电话,还发来了两条信息。
严知眉头紧皱,他知道大学里有很多无聊的男的,看见漂亮点的女孩儿就蠢蠢欲动,能每天同时给好几个女孩早安晚安地广撒网。
这是她的追求者吗?
严知喉咙滚了滚,后知后觉地惊出了一身汗,他心虚地觑了一眼熟睡的荀秋,咬牙打开了信息。
学长:【怎么不接电话?我到4栋楼下了。】
学长:【喔!没事了,睡了,勿回。】
这什么啊,严知有点茫然,他大半夜跑4栋楼下干嘛?
才两个月不见,她就和别的什么学长这么熟了吗,可以半夜和人家见面?虽然也许是有什么正事,但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酸涩。
荀秋的大学生活好丰富,以前她的手机联系人只有寥寥几人,现在多了数倍,他百无聊赖地随手扒拉滑动了一下,很快,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码突兀地出现,严知一眼看出来,那是薛均的号码。
她存下了薛均的号码,但是没有给备注。
他心里堵得慌,很快盖上了手机,自欺欺人地丢到了一边。
没事,没事,没事,不就存了个号码吗?他心里默念了三遍,最终还是没能顺下这口气。
他猛地坐起来,挠了挠脑袋,想不通,凭啥别人都有备注,就薛均没有?他特别在哪里?
他也真是手贱,没事翻她的手机做什么,现在彻底睡不着了吧。
严知叹了口气,无奈再次躺下,一手把荀秋捞进了怀里,恶狠狠地亲了一口,怀里的人被这动静搅扰,半睁着眼睛看他。
“严知。”她看清了人,无意识地喊他,又靠近了些,在他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闭眼睡过去。
乖得像只猫儿一样。
所有愤懑和不愉快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严知的心软下了一片,是啊,没关系,她对他这么依赖,绝不是谁能够撬得动的。
白东这样一闹,学校加重了对他的处分,通报批评的黄单子贴在E栋大教学楼门口,每个人都看得到,并且结合昨晚的实事,围拢在一块儿指指点点。
教学楼外头寒风阵阵,李霄野紧了紧衣服,催促还围在那听八卦的室友,“走啊,还在这干嘛啊?”
霍临被扯了后颈子,不得不一步一退地离开了人群,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霄野,说道,“就是这件事吗?你昨晚突然跑出去?”
李霄野想到这个就来气,昨晚他在打团,正是要紧处,突然接到薛均的电话,他本来都不想接,薛均却连续打了三个过来,他知道这个弟弟难得有这么打扰别人的时候,接了电话一听。
原来薛均在东大的贴吧热贴看见那个煞笔白东又跑去骚扰荀秋了,喊李霄野赶紧过去一趟,他自己也在路上。
李霄野没法子,只得和队友道歉,匆匆忙忙往4栋跑,结果没想到他到的时候已曲终人散了,打电话过去,荀秋又没接。
刚发完信息,刚巧见到荀秋几个朋友在旁边打扫楼下跌落的花瓣和蜡烛,这一对上号,原来是严知回来了,还正好撞见这一幕,给那白东一顿好打。
这不就白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