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夫子爵脸色煞白。
“不、妮诺老师，妮诺长公主殿下，我只是、只是平常负责的杂事太多，没有时间阅读，自然不如这个每天都在接受您指导的新生……”
“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妮诺懒得再看他一眼：“滚，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是。”
塔夫子爵不甘心地退下，临走前，狠狠瞪了阿芙一眼。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她一定是故意提醒妮诺殿下的，就是想将我赶出神学院！]
答对啦。
阿芙回了他一个微笑，随后迅速垂头，乖顺地跟在妮诺老师身后，仿佛刚才的微笑从没存在过。
妮诺逛完药草园，满意地拍了拍阿芙的肩膀：
“你做的不错，居然把杂草全部拔完了，还没有误伤里面的药草。”
[何止是不错啊！这孩子是个天才！绝无仅有的天才！她一定两天就背完了药草大全，我当年都用了五天！]
[我要收她做我的学生！等等，要先把她藏起来，不然药老头一定会跟我抢……]
阿芙抿唇一笑，隐藏在心底的彷徨无错一下子就消失了。
阳光头一次照进她阴暗漕湿的心房角落，让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神学院采取选课制，阿芙左思右想，没有选择热门的神学，而是选择了偏门的药草学。
烦人精委屈巴巴道：[哪怕有个现成的神明在身边，你还是选择了药草学吗？]
阿芙翻动着手中的神学史，指着上面的神明肖像道：
“光明神，黑暗神，生命女神，兽神，创造之神……你是哪个？”
烦人精羞羞答答道：[都不是啦，我沉睡很久了，忘记自己是谁了。]
阿芙手指一顿：“所以您是上一代的异神？”
传说上一代神明暴戾野蛮，到处兴风作浪，被这光明神和黑暗神联合其他神明推翻，镇压在万里海底中。
帝国信仰光明神，也不排斥其他神教徒，却极其排斥异教徒，发现之后就会送上绞刑架。
烦人精“昂”了一声，笑嘻嘻道：[你害怕啦？]
声音中的期待浓厚得几乎要溢出来。
阿芙歪头笑了笑，漫不经心：“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图书馆寂静而空旷，她小小的声音几乎还掩埋在看不见的尘埃中，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烦人精哈哈大笑。
[你很不错。]
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阿芙有些遗憾，看来要得到一位神明的青睐确实很难。
“卡塔小姐。”对面的桌子被敲了敲，一张明艳的笑脸在阿芙面前绽放：
“又见到您了，您真勤奋。”
此时刚刚开学，大家都还没进入学习状态。
薇雅算是勤奋的，偶尔来查些资料，总能碰到阿芙。
阿芙也露出一个开朗的笑：“我们真有缘，道顿小姐。”
真是诡异的缘分。
古德公爵的未婚妻和他想金屋藏娇的女人居然成了同桌：阿芙每次想到都觉得好笑。
薇雅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书，露出一个惊喜的神色：
“您在哪找到的这本神学史？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神学院的藏书极其丰富，很多书连皇室藏书阁都没有。
《神学史》就是其中之一。
阿芙语气轻快：“第二排最里面，被夹在一本厚厚的地理志中。”
薇雅犹豫道：“那您……”看完后可不可以转给我？
阿芙：“我马上就要看完了，请再等十分钟。”
薇雅愣住，看着阿芙美艳绮丽却又意外清雅澄澈的眼睛，噗地一笑：“谢谢。”
“你的课业完成了吗？”
阿芙点点头：“刚完成，你要看看吗？”
“可以吗？”薇雅有些惊喜。这次课业有些难，她正愁没有头绪。
阿芙笑弯了眼睛：“当然可以。”
两人同桌近半个月，薇雅一直没怎么和阿芙交流过。
班上有很多关于阿芙的传闻：平民穷鬼、虚荣小人、不要脸地巴结讨好妮诺公主、在众多男人中游走的交际花。
翻开作业封面，入目便是一手漂亮的字迹。薇雅赞叹地欣赏了一会，才开始关注内容。
然后就沉迷了。
[写的好好。]
[原来还可以这样。]
[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博学，聪明，谦逊，温柔。和传闻中的她很不一样。]
“看完了吗？”阿芙轻笑道。
“看完了，非常有帮助。”薇雅红着脸点点头，心底对阿芙的偏见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