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吗?”广云晟哽咽着问。
安瑶道:“当然。”
他似乎也怕被安瑶看到窘态,凭借身高优势,将头仰的高高的,不叫她看到自己哭肿的眼。
“瑶瑶,我决定了。”他说的特别郑重其事,“我以后不会再向你提亲了。”
安瑶点了点头,也不知广云晟看到没有,可能他的鼻孔有看到吧……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广云晟忽然低下头来,认认真真凝视安瑶,“你要发誓,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就算、就算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也不可以孤立我,不理我,不可以讨厌我。”
安瑶也很认真,“好,我发誓,我安瑶会和广云晟当一辈子好朋友,如违此誓——”剩下的话没说呢,广云晟抬手捂住安瑶的唇。
“行了,有前面那一半就够了。”他啜泣着。
“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广云晟说着抹抹眼泪。
安瑶转身去牵马,忽地被人一把抱住,是广云晟,他从背后紧紧环抱住了她。
“此生最后一次。”
他的声音悬在头顶,低沉恳切,有些不像她熟悉的广云晟了。
怀抱很快松开,广云晟变脸似的换上他一贯爽朗温和的笑,只是眼角还沾着泪花,“快走吧,再不送你回家童大人就要举着尚方宝剑来砍我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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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相府大门被人砸得啪啪响,小厮不耐地开门,嘴里嚷嚷道:“谁啊,大早上惹人清净,知不知道这是安丞相府!”
门一打开竟是幅老面孔。
“呦,这不是广云侯府的莫管事吗,有事找相爷?”
管家莫净两颊通红,气喘吁吁,显然是累得,何事让能让一向稳定持重的莫管家如此?
“有劳小哥速速通传大小姐,我家世子被指控当街杀人,人已被下大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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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
府衙内,分列两侧的捕快们喊着堂威,昨日看过广云晟提亲热闹的百姓今儿又来了,自然还是为了看世子爷的热闹。
“听说了吗,广云世子因为提亲不成恼羞成怒当街杀了一个平民百姓!”
“竟有此事,无故杀人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广云晟怎么敢。”
“这可难说,他们这种特权阶级享受惯了高人一等的优渥生活,哪里把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放在眼里,叫我说就该杀几个不识相的,挫挫他们锐气,让他们也知道咱老百姓不是好惹的!”
安瑶赶过来时衙门外早已围的水泄不通,她强挤进人群里,艰难穿行,终于挤到了前排,便见县令王威坪端坐堂中,广云晟则被两名肩宽背阔的捕快押解上堂。
广云晟表情惊惧,他似乎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见旁边一名妇人忽地跪倒在地,高声喊着:“大人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妇人边喊边掉眼泪,王威坪一拍惊堂木,问那妇人,“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妇陈氏。”
“陈氏,你有何冤屈速速向本官道来。”
“大人,民妇要控告广云侯世子广云晟,为泄私愤,当街杀人!求青天大老爷做主!”说着那妇人俯身跪地。
广云晟大惊失色,他挣扎着起身,身体却被两名魁梧的捕快控制,丝毫动弹不得。
“你撒谎!我没有杀人!我没杀人!”
那妇人想必也是伤心欲绝,面对侯门世子竟无半分畏惧,她悲伤而笃定:“你有!”
广云晟气得冷笑,连连摇头,“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却口口声声诬陷我杀了人,好啊,你说,我杀了谁?”
妇人一字一句道:“我夫君,丁二。”
丁二。
听见这个名字,广云晟脊背一凉,身体跟着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