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情和仙卢都感觉很久没在正经的房间里睡上一觉了,虽然条件着实不怎么样,但有热水、有灯就莫名安心。
便是予情都不禁喟叹,人类啊,终究不能远离文明。
老旧的温控器和空气循环装置在角落里喳喳地嗡鸣,有点催眠。
仙卢趴在床上闭目休息,他好不容易洗了个热水澡,搓得皮肤红通通的。摊着四肢的身上就穿了一件轻薄的白内裤——从极光出来那天起就没换过,他倒是能忍,这会儿硬是洗干净吹得半干不干的又套上了,坚决为他岌岌可危的名流修养挽留住最后的颜面。
予情靠着门板擦头发,一边欣赏美男起伏连绵的肩背和翘臀……同吃同睡了好些时候,这只贵族猫已经抛掉了最后一点矫情怎么舒适怎么来,当然他也压根没把她当异性就是了。
正要取笑他,身后的门板微震,传来了沉闷而略显沙哑的男声。
“不好意思,我来送东西给你们。”
予情动作一顿,无声地往侧边一滑,把手里的布巾扔到了美男的俏屁上。
仙卢回头睨她一眼,哼笑一声起来披了件外套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身量中等,清瘦苍白存在感稀薄,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手里则拿着个银色的礼盒和装满糖果零食的盘子。
他抬头对上仙卢清隽优雅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下意识后退一步,努力挂起笑容把东西递出去:
“我替我弟弟里默道歉,虽然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呃,这里面是防风镜,明天应该能用上,还有怕你们吃不习惯这里的东西闹肚子,不多但勉强充饥是没问题的。”
“谢谢,不过他本人都不来,你来道什么歉呢,我们对你又没什么不满。”
仙卢满面如沐春风的笑容,一边伸手拿人家的东西,一边十足挑剔而咄咄逼人:
“只是听说明天的比赛很危险,如果我的同伴就此交代了,你能拉着他过来跪下道歉吗?”
男人的表情窒了窒,有些无措:
“他……我,真的对不起。”
予情在门后挠挠滴水的发梢,无奈地伸脚轻踢他小腿。
仙卢轻啧一声,啪地关上门。
他搂着零食重新趴回去,支起脑袋看予情拆盒子。里面确实是个防风镜,但很新,新得像是刚从展柜里拿出来,银色的边框和超薄的蓝色镜片带着冰冷的科技感,很酷。
……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物,但必定不是给她的。
仙卢剥了颗糖扔进嘴里,又嘀咕廉价:“他就是那个Beta吧,露安·贝克特里斯真让人吃惊。”
予情把防风镜装回盒子,摇头:
“我倒是觉得挺可惜。”
“你对露安·贝克特里斯一点兴趣都没有吗?”仙卢往旁边躺了躺,让出一点空间给她,“在我认识的众多Alpha年轻代里,他都算是,嗯,相貌上乘的。”
“你只看脸吗?”
“那不然?”大少爷哼笑,“看能力?性格?说到底,这些都可以作秀伪装,只有脸是能一眼判断好赖的。”
予情笑出声:“不错,有道理。”
“既然他跟Beta牵扯不清那就算了,”仙卢转过身看她,“你没有中意的人吗?”
“你别说,还真有。”予情摸着下巴认真沉吟,“单论相貌的话,佩特里昂教官?”
“……认真的?”
“……是啊。”
仙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有病?”
予情哈哈大笑。
“佩特里昂·拉切特可是个——”
仙卢卡了下壳,皱眉扶额。
“是个什么?”予情扬眉,直觉后面跟着的会是个很有趣的名词。
“总之……就没别的正常一点的人选了?”仙卢不想提,又连忙补充,“赫尔·泰里顿不算。”
正要说话的予情无语,“你是要堵死我的路吗?赫尔又为什么?”
“连信息素都没有的Alpha,你打算如何度过以后的发情期?靠抑制剂为生?”仙卢很想敲她的脑子,看看脑髓是不是过期了,“跟Beta在一起的Omega,最后都会抑郁而终。”
抑制剂确实很讨厌,予情也不得不承认那玩意儿就像双份的大姨妈,严重影响情绪。
“你不是还有其他选择吗?”仙卢缓缓竖起两根手指,“基奇·鲁尼亚和,缪沙·阿默道夫。”
予情就当听故事似的听他逼逼叨,神圣的入眠姿势已经摆好。
“嗯哼……然后呢?听说他们把我当人生污点呢。”
“那只是一时的,没有Alpha能抵抗跟自己完美契合的Omega。”仙卢看着她过于安详的姿势忍住没翻白眼,“我建议你有机会接触接触缪沙·阿默道夫,基奇那小子就算了。”
“哦,为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