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乐看着松熠呆滞的神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循循善诱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害怕?那你这次还跟不跟我去了?很危险的。”
松熠赞同的点了点头,关切道:“这么危险,师父,你有没有受伤?”
“呃,这倒没有。”辛乐自觉大功告成,从书案前站起愉悦的说道,“既然知道危险,你就赶紧回去洗洗睡吧。少年,不要成日里想着历险,好好学习本事才是正道。”
松熠跟着站起,恭谨的答道:“师父说的是。”
辛乐刚要点头表示赞许,就听松熠继续说道:“既如此,那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无语凝噎啊,敢情我说这么长时间,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松熠啊松熠,你可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辛乐耐心继续忽悠,不是,继续劝他:“此行危险……”
“师父又骗我。”松熠不满道,“我刚刚偷偷问过师伯了,他说此行并不危险,而且雾雪春华秋实,颜氏御兽高明,不正适合我学习本事,增长见识?”
“毕竟是除祟,再寻常都有隐患,你还太小,趟不了世家的浑水。”
这是实话,也正是辛乐顾虑所在。
“我已经长大了,应该出去见见世界。师父,我总不能永远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松熠语气坚定的反驳道,“而且就算在山里也总有意外,雾雪颜家与我们比邻而居,师伯说了,就算真的遇到危险,也来得及救我们。”
雏鹰要离开雄鹰的羽翼,才能真正展翅飞向高空,其中道理雄鹰又何尝不明白,但依然忍不住担忧,舍不得放手。
所以,无论松熠怎样讲道理,辛乐只以四个字回应:“那也不行。”
松熠恶狠狠的想到:既如此,那只能拿出我松氏独门绝技了。
松熠上前抢过辛乐正在铺的被子,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到床上:“师父,今天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走了。”
“松熠你羞不羞,这么大了还耍赖皮。”辛乐伸手抢被子,没抢到,反倒气笑了,“怎么,你现在还怕黑,还要师父哄你睡觉吗?”
松熠被凶了一回,羞红了脸,立马站起来放下被子:“明明你先说话不算数,上次说好了这次带我一起外出的。你都说了骗人是小狗,可你还是骗我。”
“汪汪汪。”辛乐向来能屈能伸,“这回满意了吗?”
“你!”
“好啦好啦,现在是真的不太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些什么事,易家钟鸣鼎食,尚且朝不保夕,何况你我。”辛乐边说边推松熠,“等你长大了,想去哪儿玩儿师父都答应你,听话,现在先去睡觉。”
松熠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辛乐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我不是要去玩的。”
“什么?”
松熠垂头丧气,低声说道:“我知道我很弱,不像师伯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辛乐看形势不好,料想松熠又钻牛角尖儿了,立刻出言想要转圜:“你想哪去了小熠,你年纪尚小,跟大人比什么?俗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以你现在的水平和进步,估计不出几年,必定名扬天下。”
松熠却依然执拗的向死胡同里钻:“我是看这次没有什么危险才想跟着你,这次我不会拖你后腿,我以为至少这一次,你会带我去的。”
“你为什么就一门心思想跟我出去呢?”
“那你为什么这次宁可一个人,都不愿意带我去,难道不是嫌弃我累赘吗?”
辛乐也不知道怎么跟少年人解释为人师长草木皆兵的用心,只能苍白的重复道:“我真的没有松熠,真的没有……”
松熠继续垂头坦白道:“这次你三个月没回来,我以为你也会像别的同窗的家长一样,问我一句‘有没有想我’,可是你没有。”
“松熠,我……”
“可是我很想你,师父。”松熠偏头盯着地面,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勇气说道,“你常年在外,公务繁忙,我只能日复一日的一个人待在松月山,收拾收拾木屋,喂喂白鹤,自己复习功课,自己做饭,无论做什么,都是我一个人。”
九峰云阴宫各座山峰都有自己的食堂,而松月山只有辛乐和松熠,故而没有设立食堂。
辛乐想到:按理嫂夫人应该会请松熠去自己房间吃,他是拒绝了吗?这傻孩子,这种时候客气什么?
辛乐心中暗自嘀咕:松熠现在这个状态,我也不太好问他。
不过辛乐不在,松熠一个人守着空荡的山头,确实是孤寂且落寞的。辛乐想象着一个小小少年在烛光下看书习字,艰难的拿着硕大的厨具炒菜,孤独的耐不住去找不会说话的白鹤聊天……
真的好可怜。
辛乐反躬自省,心中有一丝松动。自己这个师父当的,好像确实不太称职。
松熠又恰好在此时继续开口说到:“师父,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你几面,我真的很想你。我私心想你多陪陪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