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人的缘故,蛊虫在她体内似乎稳定了很多。
原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被拒绝,出乎意料的是巫岷给了她不一样的答案,那个猝然到访的男人似乎说的不太对。
“找到你了,满娘。”
马车一路颠簸,正如梦里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所在的那条小船,一路误入藕花深处,那人揽着自己,亲昵地叫着“满娘”。
满娘是谁?
自己又在谁的怀抱里?
玉人京费力地睁开眼睛,她靠在巫岷的肩上,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冷硬的侧脸,紧锁的眉间似乎忧心忡忡。
眸底幽深的黑酝酿着,恍若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玉人京身子动了动,想要喊他的名字。
然而她张嘴,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玉人京小声道:“隐岐……”
“小玉你醒了,是饿了吗,还是渴了?你方才说要饮什么,蜜水还是花茶……”
巫岷的神情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好像她是个什么易碎的陶瓷娃娃一样,他小心地将玉人京扶起身,絮絮叨叨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逐渐变得模糊。
巫岷……
她握着巫岷的手,感受着两人贴合的温热,又昏沉沉地睡去,身处在黑暗中飘荡,如一叶浮萍。
恍若过了许久,玉人京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满娘,你都睡了一路了,快些起来,不然就要变成小猪了。”
潺潺流水中,少年含笑的声音明朗清脆,六分关切,三分温柔,余下一分漫不经心,偏偏这样的撩拨最让人心动。
玉人京忽然想到在十年前初次见到巫岷的时候,他将自己护在身后,也是这般语气,轻飘飘地举动便救了自己一命。
自己理应感恩戴德,理应知足的。
可她偏偏最是贪心,偏是不满足,恶毒之人便是如此。
脸上盖着的荷叶被人拿开,刺眼的阳光洒在周围,玉人京下意识地偏过头躲避,手指却碰到了琴上的弦。
琴声铮然,玉人京更加混沌。
车外斜雨横飞,四周皆是湿哒哒的,似乎有水流声,五感渐渐恢复,她听到了更多的声音,听得最多的就是那人口中的“满娘”二字。
“你在说什么?”
玉人京皱眉,缓缓睁开眼,似乎是这阳光太过刺眼,她平躺的姿势直视起来有些酸涩。
而后便是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替她遮住了阳光。
那手的主人一把将她拉起来,笑道:“是被魇住了吗,方才瞧姐姐神色痛苦,竟是在梦里都喊我的名字。”
“弟弟?”
玉人京只当这梦荒诞,自己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弟弟。
然而下一秒,那少年便凑过来,往她的侧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一双笑眼狡黠机灵,分明是对于自己的捉弄十分得意。
微凉的唇瓣在脸颊的存在感十分强烈,如蛆跗骨般竟叫玉人京有些难受,如此真实的梦境叫她往后躲了躲,嫌恶的表情不加掩饰。
“你干嘛亲我?”
他挑了挑眉,勾住玉人京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是我的娘子。”
玉人京不喜欢旁人的触碰,哪怕是在梦里也一样,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快速刺进这人的脖子里,却因为船身不稳而偏了分寸。
肩膀处的鲜血染红了衣服,晕开在湖里,漂亮艳丽,玉人京感知温热,听到了自己胸腔内强有力的跳动。
“你不该调戏我。”
“可你是我的娘子,夫妻之间,理应如此。”
玉人京讨厌听到这句话,她和那双不见痛苦的眼睛对视着,小船漂进藕花深处,她猛地凑近,将簪子往里送了几分,直到那簪子全然埋进里面。
她逼问眼前的男人,一脸冷然:“你是谁?”
刘安珩舔了舔嘴唇,忽然想到了大婚那日,自己被满娘杀死的那个场景,比此时的玉人京更狠几分。
这不是梦。
玉人京平静地将簪子拔出来扔进水中,她也掬起几捧水,洗干净自己脸上的血。
刘安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逼近玉人京,同样拔了她头上的另一只金钗。锋利的钗子划在手腕上,在那条没有愈合的疤痕上又添了新颜色。
玉人京在他靠近的时候便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安珩将他的血液融入进来,如同之前巫岷做的那样。
“你才是真正的神女。”刘安珩轻嗤一声,宽大的手掌贴住玉人京的后脑勺,像摸小猫一样亲昵,他继续说道:“情人蛊,真正能救你的人是我。”
桎梏终于解除,玉人京猛地推开他,狂擦自己手腕上相融的血液,直到将那口子扯得更大流出新鲜的血液为止。
“我并不喜欢你。”
玉人京否认道。
“可你的蛊确实解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