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大,气性不小,还会见风使舵,没用了就想踹到一边,有用了又想捡回来。
心口不一,谎话连篇,此人着实恶劣。
赵无名搭上她的手,心里再次暗叹,一个男子的手怎得如此小,仿佛自己用点力就要掰断了一样,他抬头看去,喉结也小的很。
虽说是家中长子,但跟那刘四郎比起来更像是老幺。
他半开玩笑道:“从小到大都有不少人说我貌若女子,这样看来玉郎更甚。”
刘湘玉之前也因为身形长相的原因被人玩笑过,但她听到赵无名的话后还是脸色一黑。
她实在不明白这人是怎么一脸骄傲地说出自己貌美这件事的,刘湘玉抽出自己的手,自叹不如道:“单论长相,那还是无名兄更胜一筹,不愧对玉颜二字。”
“这话不假。”赵无名却揽上她的肩,好笑道:“这就生气了?不过是为兄的玩笑罢了,不都让你说回来了吗。”
刘湘玉愈发觉得自己矮,她拂开赵无名,“压得我不长个了。”
赵无名拿出扇子摇了摇,心情大好地跟在刘湘玉身后。
客栈里的桌子都满了,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喝酒的,吃饭的,更多的还是抓两把花生欢快地听着那说书人的故事。
只见那坐在正上方的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说道:“……话说那梅林三怪,虽有恶人之名,可行的却是侠义之事啊!”
底下叫好的一片,但偶尔也掺杂这几声不满。
“这故事都听吐了,能不能换一个啊!”
“就是啊!”
引得听客半是过瘾半是烦闷,刘湘玉站在下面若有所思,冲赵无名道:“无名兄,你先去二楼坐会吧,我与这先生说会话。”
赵无名没有多嘴问,摇着扇子坐在了赵淇风身边,赵淇风看看他又看看刘湘玉,不知道两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如果不是他们此行秘密,又要暗中调查龙脉一事,赵淇风早就耐不住性子砍了这狗官了。
他冲赵无名小声道:“哥,我们要不要暗中帮一下刘湘玉?”
“我方才哄骗她说我们是密探,刘湘玉是个不安分的,她肯定会扯出更多事。”
“我们什么时候有密探了?哥你编瞎话能不能靠点谱,刘湘玉那人狡猾多疑,肯定不会信的。”
“是吗?”赵无名手里剥了几颗瓜子,没一会瓜子壳和肉分别堆成了两座小山,他将瓜子肉放在手心里,说:“可她偏偏装作信了的样子。”
“哈?”
赵淇风不知道赵无名在打什么哑谜,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伸手去够赵无名手里的瓜子,却被他拍了一巴掌,赵淇风有些委屈,一双猫儿眼瞪得滚圆,不可置信道:“三哥!你干嘛打我啊!”
赵无名淡定:“你不能吃,这是给刘湘玉的。”
十年前的西郊命案和东都鬼市这两个谜团,事情的复杂程度牵扯的远不止一个东阳县令,甚至和前朝逆贼有关。
说书先生皱着眉,似乎不想听刘湘玉说什么,可刘湘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依旧笑眯眯地说着什么。
赵无名眼睁睁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枚玉佩塞到了说书先生手里,那先生想了一会又同她说话,罢了将那玉佩收进了怀里。
这场景似曾相识。
赵淇风还因为瓜子的事生闷气,总觉得他哥对刘湘玉太好了。
赵无名老神在在的,说话说一半叫人不上不下的,转头看到了正在写字的挽书,惊叹一声:“你一个小丫鬟竟还会识字。”
挽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言语骄傲:“丫鬟怎么了,会写字很奇怪吗,当然是我家玉郎教我的啊!”
赵无名再次想到了她那句男女有分,刘湘玉这人真是有趣。
挽书的字是很潇洒飘逸的行书,若说字如其人,赵淇风只觉得这丫头傻得很,脑子也一根筋的很,一点都没有这字的半分通透。
旁边已经摞了好几张纸,赵无名看着挽书的字,道:“是跟玉郎的字很像,那说书先生说的你都记住了?”
“挽书听一遍就记住了。”刘湘玉那边交代了一些事后就过来了,她大喇喇地坐在凳子上,将那些纸张都收进自己缝制的包里,笑道:“好挽书,你讲将刘老伯他们叫下来,一会让小风公子领着你去买糖葫芦。”
赵无名递给她一把瓜子:“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