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正在家为这个事吵架。
安强义先前在林老跟前承诺会凑钱,他也确实是想凑,可家里搜来搜去,只余五两,这里面还包含了家里接下来的用度开销,以及预备给安留宝拜师当天要买的拜师礼。
何赛是不想凑钱的,可听了安强义转述林老的话后,也怕对安留宝有什么不好,但是见安强义把钱全都拿走,就不乐意,意思是让安强义到外面借钱去,家里这钱放着不动。
安强义不愿意,觉得先把家里凑出来,不够的再从外面借,这样也也少些外债。
夫妻二人只因为这钱的事意见不合掐了起来,掐到最后,何赛骂起安留月来,把这一切全都算在安留月身上,又说早知道就该刚出生时,就给人按粪桶里溺死的话来。
而夫妻两吵起来的时候,安留宝就在屋子外面听着,他也对要凑钱给安留月有些不高兴,安留宝人不大,心思还是有些的。
他是觉得那家里的五两银子,本该是他的。
现在因为安留月的事,全都要赔出去。
要是那五两银子给他,那得能吃多少肉了。
他也跟着骂安留月,在屋外面把脚跺得砰砰响。
一家三口,全都在骂安留月,微生瑞是听不到的,他到了安家院子,喊了安留宝一声,问起安强义两人。
安留宝对着自家爹娘住的屋子一指,气呼呼跑出去了。
微生瑞便走到那屋外喊了一声:“安叔,婶子!”
夫妻俩在微生瑞跟安留宝说话时,就知道他来了,两人走出屋子,招呼一声后,微生瑞便问起凑钱的事。
安留月和微生瑞走得近,村里是早有传闻的。
安强义还为这个事打过安留月,可安留月性子野,他这个当爹的根本就管不住。
有一次他无意中听人说起,微生瑞虽是个聋子,在余原村也没个地产,可打铁的手艺是实打实,这些年打铁也存了不少钱,要是谁家真嫁了女儿过去,那日子也不一定就不好过。
微生瑞也不是说没人给说亲,林老就给张罗过几次,只不过每次都没成。
听说还都是微生瑞拒绝的。
有一段时间,安强义甚至想,干脆把安留月嫁给微生瑞算了,但是微生瑞从来都没表示,再加上那时候安留月还小,也就索性不管。
后来黄家派人来上门说亲,微生瑞还是没表示。
安强义也是有点火气在心里,再加上黄家被那媒人夸的不行,聘礼又给得多,那黄家小子还是相看了安留月以后才上门,就应了这门亲事。
木已成舟的事,谁知道又出今天这档子事。
说起来,今天还是多亏微生瑞出现,不然安留月还不知道要被黄家那大儿子打成什么样。
当时他是身不由己,出不了手,村里人又都是看热闹的,谁也不会多事。
安强义对微生瑞的那点气,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已经相抵,对微生瑞态度也好转了些。
只是说到银子,只说家里有二两银子,跟亲戚朋友再借借,估摸着还能凑个几两出来。
微生瑞在旁看着安强义嘴巴动,在心里算了算之后,说道:“我这有五两银子,我去跟大哥二哥再借些,应当是够的。”说着拿出银子递给安强义。
安强义夫妻俩都没想到微生瑞是来送银子的,而且听这话的意思,是还能再帮着凑个几两出来。
当下夫妻两对望一眼,俱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惊讶和笑意。
在旁的何赛眼睛一动,主动接下这银子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让你为留月奔波的。”
微生瑞笑了下,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等微生瑞一走,何赛就道:“早知道他给凑,你那二两银子就不拿出来,还能给小宝添身行头,给先生打上二两酒。”
安强义心中悔不悔不知道,他只是看着这何赛手里的银子,说道:“你说,留月这次回了黄家,要是黄家对她好点,她有没有可能就留在黄家。”
何赛一怔,“这怎么说?”
“我是觉得黄家那小子,是喜欢留月才上门提亲,而且你也看到,黄秋玲今天过来说的话,她必定也是知道自己儿子是看上留月,才肯花这个大价钱,留月是性子泼辣些,你也知道,她嘴巴在家里都是不饶人的,不过她心好,要是黄家能对她好些。”
安强义说到这,稍一停顿,似乎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何赛却像是想起什么道:“哎,留月昨晚是不是没跟黄家那小子圆房。”
“应当是没有,我记得黄秋玲说,留月是半夜跑的,那时间。”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何赛左右看了看道:“你要不然明天去黄家走一趟,跟黄秋玲把这事......”
说话声越来越小,安强义犹豫道:“这样行吗?”
“行不行试试就是,反正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