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西坠,暮色四合,沉闷萧凉。
林千帆纵马飞奔,赶回城北私宅。
原来在皇宫门口欲离时,被安郡王萧莫昱拦住,去了郡王府。
时至今日,林千帆方明了郡王府的实力。元德帝多疑,郡王府的手自然不敢伸向皇宫。
可六部,皆有郡王府的人。由萧莫昱亲口所言,林千帆不得不信之前贺芷瑶所言。
萧莫昱之父野心勃勃,比之沈如山不相上下。甚至比对方更高明,深韵树大招风之道,做小伏低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天地缝合,墨夜漆漆。
私宅正门紧闭,连盏灯笼也未点。
林千帆翻身下了马,将马匹拴在栓马桩上。
他有些诧异,虽说私宅没几个仆人,可不至于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前两日来,皆有仆人相迎牵马。
推开大门,不见半点光亮,漆黑一片。
心中不由七上八下不安宁,莫非阮翛然的踪迹被发觉。
他脚步飞快,火速赶去了后院东厢房。
院内一片死静,厢房内亦是黑灯瞎火。
林千帆掏出火折,心急如焚冲入厢房。
厢房内,扑鼻而来一阵异香。
林千帆眼疾手快一手捂了鼻,生怕是什么迷药。
点燃烛火,借着昏黄看清一切。
碧云在桌旁,倒地而躺。
床榻上空无一人,阮翛然不知去向。
他慌张探了碧云的鼻息,气息匀称只是昏过去罢了。
随即用冰凉的茶水,将碧云泼醒。
寒冬腊月,屋内碳火早灭,冷如冰窖。
碧云醒转过来,爬起跪地哆哆嗦嗦道:“小侯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原本在房中伺候夫人,不知何故突然头晕眼花,人事不省。”
眼下不是责怪的时候,他命碧云将其他府中所有人集中离开。盼着有人能有一丝蛛丝马迹,确定究竟是何人将阮翛然撸走。
少倾,府上一共十个仆人,聚集在正堂外。
林千帆一一询问过去,一无所获。这些人全部被迷晕过去,哪里能有半分线索。
一筹莫展之时如梦方醒,他竟将贺芷瑶忘了。
只有她知晓阮翛然之事,定是她想掌控自己,又将阮翛然藏匿起来。
林千帆快马加鞭,披星戴月赶回了侯府。
侯府,灯火通明。
周氏偕同侍女,在正门口不断张望。
林千帆跳下马背,家丁立即迎上前牵马。
瞧见周氏夜深在此相侯,心生疑顿随口问道:“周姨娘,为何在此?”
周氏忧心忡忡道:“侯爷今日早朝,至今未归。妾身这心里不安生,小侯爷可知侯爷为何不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潮如浪翻滚。宫中究竟出了何事,是太子出事,还是元德帝。
终究是朝事,轮不到他林千帆操心。
他安抚回道:“定是与陛下商议国事,耽搁了。”又急着补问道:“贺,那个我夫人何在?”
虽然别扭,终究贺芷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当着周氏的面,他不想承认亦不行。
周氏得了宽解,心中稍感宽慰。闻此只道是新婚燕尔,新人正是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痴缠时。抿唇取笑回道:“县主亦问了几回小侯爷何时归,此刻在房内等着小侯爷呢,小侯爷快回房去吧!”
林千帆顾不得拘礼,直奔后院喜房。
贺芷瑶倚在廊下梁柱前,满面焦急眺望院口。
瞧见挺拔的身影,心急如焚迎了上去。
林千帆横眉怒目,抢先开口质问: “贺芷瑶,她人呢?”
贺芷瑶追着林千帆入了房,捏酸吃醋反问道:“怎么?心上人不见了?”
林千帆怒指喝道:“果然是你做的。”
为了阮翛然,这般目眦欲裂对她。原本她以为绿萝一日未归,应是事情未成。林千帆一回来便兴师问罪,看来事成了。绿萝只是事有耽搁,尚未归来。
想到人在自己手里,贺芷瑶不紧不慢,骄横道:“急什么,我又不会要她的命,毕竟留着她,对我有大用。”
林千帆耐性全无,凶狠道:“贺芷瑶,你还在做你的皇后梦,不论是太子,还是安郡王,我凭什么争,又能有什么胜算。”
贺芷瑶笑容阴森,回道:“安郡王,只需你大义灭亲,将其所做之事告知陛下便可。至于太子,听闻为了那个女人在御前砥锋挺锷,忤逆犯上……”
这是要拿阮翛然的命,威胁太子。
林千帆怒火中烧打断道:“为了你的贪念,拉上贺家,还要拉上我林家,贺芷瑶,不要逼我杀了你。快说,你将人藏到了何处?”
贺芷瑶有恃无恐,抬着纤纤玉手。漫不经心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