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委屈。或许是心酸。或许是回首过往,只想发出一声悲叹。
李寒露努力睁大疲倦的眼睛,看尹泽川的身影在汹涌灯光中被勾勒出一道金光,心中百感交集,忽然鼻腔酸涩,“我觉得我要哭了。”
“你是该哭一哭。”尹泽川安慰道:“这些年你绷得太紧了,就差这一场哭。”
“我该哭点儿什么?”
“想哭什么哭什么。”
李寒露出神地望向尹泽川背后的十里洋场。美酒与谎言,笑声与灯光,物欲与权势堆积成此间妄想,记忆倒流成河,李寒露想起好莱坞的绿幕,公路上的星光,炸串摊子满街飘香,装满零食的袋子鼓鼓囊囊塞进车里,小伙伴们扛起摄影机背起行囊。
忽然两行眼泪扑簌下来。李寒露说:“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这条路终于有了前路,李寒露却连起点都失去了。
尹泽川将李寒露拉进怀里牢牢抱住,在她耳边轻道:“你有我。”
明澈躲在徐翊白背后踮脚乱瞅,一手勾他肩膀,一手做作地捂眼睛,要看不看的,“哦哟哟,亲上了。”
徐翊白没回头,只略侧过脸问她,“怎么?”
明澈眼睛也不捂了,围观得起劲,笑嘻嘻道:“有伤风化。”
远处,角落,尹泽川与李寒露正旁若无人地接吻。徐翊白瞟去一眼,“反正这里的风化已经被他们伤得差不多了,不在乎咱俩再伤一点。”回身揽过明澈的腰,嘴角不自觉挑出笑容,低头向明澈的嘴唇吻去。
明澈大大方方伸臂环住他的脖子,笑着踮脚迎上这个轻柔的吻。
Antonio旅途劳累,after party尚未过半就要退席。尹泽川与李寒露将Antonio送到酒店,站在前台忽然对上眼神,干脆开了间房,揣起房卡直奔楼上。
进门李寒露就踢掉离开宴会厅时迫不得已再次穿上的铡刀,踩着尹泽川的皮鞋要和他接吻。尹泽川抓住李寒露的大腿,整个儿将她拎了起来,按着胯骨抵在墙上,漆黑长发如瀑而下,发香侵袭急迫而粘腻的吻,发丝间渗透一点星光。
李寒露后背撞墙,疼得吸气,想踢尹泽川一脚,但还是亲近这个男人的欲望更胜一筹。呼吸交缠在一起,急促而热烈,扳指挂在胸前,硌了两人意欲紧贴的胸骨。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自打Antonio为她站台,今日李寒露就没断过各方前来寻求合作的嘘寒问暖,有些人还算从前认识,一大半干脆就是陌生人。李寒露将手指挡在尹泽川嘴唇前,喘息几声,努力平复呼吸,示意对方将她放下,光脚往客厅走着,接起电话。
尹泽川伸手开灯,遥看李寒露的平直肩膀,纤细腰背,以及层层蕾丝勾勒出的玲珑曲线,口中干渴几乎要摧毁心智。尹泽川大步追上,拨开李寒露的浓密长发,俯身冲她颈间吮吻下去。
李寒露猝不及防,差点叫出声来,眼看尹泽川不打算放过她,只能匆匆扯个借口挂断电话。然而这边电话刚挂,那边尹泽川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尹泽川心浮气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李寒露却眼尖瞄到屏幕上的名字,“尹铮,你接了吧。”
“不接。”
李寒露电话又响。还是陌生号码。这次李寒露没接,直接按断,忽地心有不甘,闷声抱怨,“现在这些人想找我合作全都是看Antonio的面子。等过两天他们就会扒出来,我这都是借了你的势。以后是不是不管我努力做出什么样的作品,大家也都会觉得我只会沾你的光?”
“你可没有借我的势,我只是提供了让你被更多人看到的机会。功不唐捐,一切不过水到渠成而已。”
李寒露一瞬不瞬望着尹泽川,忽然笑了,正要跳起来抱住他,手机铃声不厌其烦地第三次响起。
尹泽川耐心全无,夺过李寒露的手机正要关机,扫了屏幕一眼,又将电话接起来,“干什么?”
尹铮眼睛瞪如铜铃,看看屏幕上的名字,再将手机举回耳边,倒吸气说:“徐叔说要找个地方续摊,你和李寒露呢?”
尹泽川不耐烦道:“不去。”
尹铮顿时声音高了几个分贝,“你俩在一起?”停顿一下,又问,“你们干什么呢?喂?你让李寒露接电话!”
“别直呼其名的。”尹泽川拽着李寒露进卧室,“以后叫后妈吧。”
尹泽川说完就把手机关机了。李寒露差点被口水呛到,连忙拒绝,“可别让他这么叫我,我又没比他大几岁。”
“辈分不能乱。”尹泽川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扔到地上,搂着李寒露往床上压。
接连被好几个电话打扰,现在反倒没有刚进门时那么心急了。礼服拉链被长发掩着,尹泽川拽开拉链,撩了裙摆,【……】李寒露将大腿的重量压在尹泽川腕上,额头蹭在他颈窝,声音被头发遮挡,闷闷地传上来,“……礼服这么挫磨,要被压坏了。”
“压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