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烟然小时候和外婆在乡间的小路上散步,路过一棵树。
她轻拽外婆的手天真的问:“外婆,那是什么树,好漂亮的树啊!”
外婆回答道:“乖乖,那是梨花,好看吧?”
师烟然点点头,外婆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的眼睛却一直望着那棵在大风中摇曳,但依旧顽强的梨花树。
回到家后,师烟然缠着外婆说:“外婆外婆,梨花好漂亮我也要种!”
外婆宠溺的笑笑说:“好!我们种!”
师烟然和外婆买了一株梨花树幼苗,种在外婆家的院子里。
她和外婆说:“我们要一起看着这棵梨花树长大哟。”
外婆笑呵呵点头说:“好!我和乖乖一起看着它长大!”
可惜事与愿违,外婆因为癌症走了。
师烟然得知这个消息时,学校外面正刮着大风,她火急火燎地跑回外婆家中。
可惜,还是没能见到外婆最后一面。
祸不单行,师烟然和外婆一起种在院子的梨花树,也因为大风,被刮断了。
院外还有许多梨花树。
只是这些梨花树,终究不是外婆的梨花树。
梨花树下,也再没有外婆的身影,师烟然常常站在陌生的梨花树下,思念外婆,就像外婆在天上看着她一样……
现在又有一棵梨花树生长了出来,为师烟然遮蔽风雨。
……
烟波缈雨斜斜飞,只见草摇不见风。
群鸽绕圈,好不惬意。
一场秋雨一场寒,白溪水库大道。
师烟然大口喘气,手里杵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
后面是那个浑身破破烂烂、黑不溜秋的“野人”,他背上背着洪星罗。
洪星罗耷拉着个脑袋,无意识地靠在“野人”背上,昏迷不醒。
原来在洪星罗打跑那群小混混后,自己也昏死过去,师烟然知道得快点把洪星罗送到医院,但她脚受了伤,自己走都不利索,更别提带上洪星罗。
这时,那个“野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师烟然此刻也明白了这个“野人”没有攻击性,刚看到他时,完全是自己吓自己,误以为他要对自己不利。
从刚才“野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表现看,他应该很温和。
而且刚才恶斗之时,“野人”一直把头埋在土里,显然是害怕至极。
这应该不是一个真正的“野人”。
基于这些判断,师烟然鼓起勇气和这位“野人”进行一番交流,才发现这是一个聋哑人。
不会说话,又听不到,所以他才总是手舞足蹈!
他其实是在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
只不过师烟然不懂手语,看这位聋哑人张牙舞爪乱打手势的样子,估计他也是自创的手语。
经过一番艰难的“手语”沟通,师烟然大概明白了这位聋哑人的意思。
他是想让师烟然带他离开这里。
师烟然仔细端详眼前这个聋哑人,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瘦得皮包骨,身体重量可能不足九十斤。
这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对方身上太脏,掩盖了本来面目,看不出他的年龄。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遭受了些什么,师烟然无暇多顾,连比带划让男人背着洪星罗,她在前面引路,慢慢走上了大道。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三人的衣服,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师烟然只好往最近的村子走,然后再去找摩托。
刚看到远处村庄的轮廓时,男人像是怕见到陌生人一样,停下脚步,不停地扭动身子向师烟然示意。
师烟然不解地看着男人。
男人把洪星罗放在地上,手上不断比划,想向师烟然表达某种意思。
但师烟然关注点在洪星罗身上,她见男人把洪星罗放在湿地上躺着,心疼急了,甩开拐棍,拖着受伤的脚,奔到洪星罗身边,一把把洪星罗抱起来搂在怀里。
她对男人怒目而视,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洪星罗扔到地上。
男人乱舞的手势,师烟然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看到师烟然生气的表情,或许是看师烟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男人又朝师烟然比划了些手势,然后一转头,朝旁边一条隐蔽的小路跑去。
这男人临近村庄居然自己逃了!
师烟然看不懂男人的迷之操作,不过她并没有多想此事。
她一瘸一拐地想把洪星罗背起来,但始终未能如愿,脚上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弃。
师烟然想去村里找人来帮忙,但又放心不下让洪星罗一个人呆在这里,毕竟洪星罗此刻昏迷不醒,要是再遇到那些小混混,可没有反抗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