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笑得更肆无忌惮了，“放心，马上就不是了。”
瑕儿不安，“你什么意思？”
红绡侧身让开一条道，一位着藕荷色华服的女子迈步进来，后面跟着面色不善的嬷嬷。
女子肤白赛雪，面容姣好，画着精致的妆容，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缀了少许钗环，并没有盛装打扮，但通身气度很是不凡。
瑕儿跪下，“奴婢见过大皇子妃。”
顾锦华一步步朝瑕儿走去。
瑕儿低着头，端托盘的手微微发颤。
主子身体抱恙，大皇子妃这个时候来汀兰院分明不怀好意。可她一个丫鬟又能做什么？
顾锦华伸出纤纤玉手，拿起托盘上盛清粥的瓷碗走向纪兰音。
瑕儿怕大皇子妃会对主子不利，欲张口说话，却被红绡和嬷嬷捂着嘴拖下去了。
顾锦华坐到纪兰音床边，“几日未见，妹妹怎么变得如此憔悴了？”
说罢，顾锦华舀一勺粥喂给纪兰音。
纪兰音撇开脸，空洞的眼睛浮上怒气。
顾锦华脸色一僵，动作强硬地把勺子往纪兰音嘴里塞。
纪兰音被烫了一嘴，推开顾锦华挣扎着坐起来。
瓷碗脱手，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清粥洒作一滩。
过程中难免有少许粥汤晃出来弄脏顾锦华的衣衫。
顾锦华起身给了纪兰音一巴掌。
纪兰音捂着脸，“顾锦华，你会遭报应的！”
“呵呵报应？那不过是废物用来安慰自己的说辞罢了。”
她从来不信什么报应，不然要官府做什么？
顾锦华洋洋得意，毫不掩饰对纪兰音的嘲讽。
纪兰音紧捏被子的手骨节发白，“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没错。”
尽管早已料到，但听顾锦华亲口承认，纪兰音还是差点没扛住，几乎晕厥。
她眼神吃人般地瞪着顾锦华，“真该让殿下看看你现在的嘴脸，还是不是那个温婉贤淑的丞相之女！”
“你也说了，我是丞相之女，殿下还有很多地方需倚杖我父亲。更何况……”顾锦华凑近纪兰音，“殿下待我如珠似宝，弃你如敝屣。”
两行清泪顺着纪兰音的脸颊滑落，她说：“殿下要是知道你害死他未出世的孩子，他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呵……”顾锦华娇笑，“你还天真呢？殿下年轻力壮，将来要多少子嗣没有？稀罕你一介商贾之女的孩子？再闹个满身铜臭惹殿下厌烦？”
“满身铜臭！”
纪兰音气狠了，伸手去打顾锦华。
顾锦华退后避开。
纪兰音打了个空，趴着床沿狼狈不堪。
“若没我这铜臭，他能得如今风光？！”
顾锦华半点不怒，高高在上俯视纪兰音，“所以你才成了殿下的一个污点。”
字字如刀，扎得纪兰音的心鲜血淋漓。
她强撑道：“即便如此，殿下还是需要我这个铜臭为他开路。”
顾锦华装作惊讶，“呀，你还不知道呢？”
她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色，“看时辰，这会儿你们纪家应该已经被匪寇血洗了！”
顾锦华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得纪兰音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你说什么？”
“放心，你们纪家的所有家财会全部归殿下所有。你那么爱殿下，定会乐见其成。”
“不！！！”
纪兰音仅存的理智彻底崩溃了，发疯似的朝顾锦华扑去。
哪怕玉石俱焚，她也要顾锦华死！
纪兰音疯魔的样子顾锦华并不在意。
她借用桌子躲避的同时，拿起茶杯砸中纪兰音的额头。
纪兰音小产不久，连番打击使得她的身体很虚弱，根本不是顾锦华的对手，不小心跌倒在地。
“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爹娘。”
顾锦华抢过烛台扔向纱帐。
柔软的纱帐燃烧起一片小火。
火舌迅速蔓延，房间里的温度迅速攀升。
纪兰音趴在地上笑了，“他如今这么对我，将来有一天也会这么对你！顾锦华，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顾锦华心里一紧，嘴上不服输道：“我的下场？你看不到了。”
她背后有整个丞相府依靠，纪兰音拿什么跟她比？
这么一想，顾锦华松快多了。
她怕火势不够大，忍着呛人的烟味待了会儿，确保万无一失才推门出去，不忘上锁。
“咳，咳咳……”
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
晏灵殊刚恢复意识就被一股滔天恨意冲得灵魂险些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