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爱丽丝辗转反侧地思考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昨夜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神明存疑了,她想起拉梅多所有的质疑神明的话,仿佛就是为了引导她抵达这一刻的迷茫。爱丽丝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坐了起来,看向桌子对面的拉梅多。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乌托的月亮要更加明亮,拉梅多长发散落在桌子上,如同流动的银子。拉梅多的眼睛完全不在乎周围是否有光,他可以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他仍旧盯着书看,如同一尊雕塑。
爱丽丝不知道对于拉梅多来说她是什么作用,但是她可以明确地感受到,现在拉梅多展现的只是他最无害的一面,这无害的虚伪假面下,一定是狰狞恐怖的疯狂。
他身上背负着诅咒,什么样的诅咒让他变成这样,拉梅多似乎有着一个无法舍去的过去,正是因为这个过去,让爱丽丝陷入他的阴谋之中。
爱丽丝不甘心,成为被诅咒的疯子满足欲望的垫脚石。
爱丽丝就这么盯着他,直到太阳升起。
爱丽丝就餐之后,一如既往前往了地下室,在浓郁粘稠的血腥味中寻找自己的未来。
过了一个小时后,爱丽丝离开地下室,往院子里去。
院子大门前的喷泉正将水珠组合成一朵映射彩虹的花朵。梅多拉公邸突然来了客人。
爱丽丝和客人的眼睛正好对上,这是她见到过的第四个血族,强得离谱,之前她见过的诺克还有切里斯都和拉梅多一样不喜欢散发威压,但是这个血族完全不一样,他将所有凌厉的气势都展露在外。
客人在血仆的带领下往接待室走去,走过爱丽丝身边时,客人突然一副了然的样子说:“看来现任公爵也无法摆脱梅多拉家族传承的癖好,真是一个不错的宠物。”
听到他羞辱的话,爱丽丝感到极大的不快,她问:“这位是谁?”
“哈格斯公爵。”血仆回答道。
爱丽丝记得昨天拉梅多说过哈格斯是一个想要把人类变成家畜的家族,难怪会把她叫做宠物。
哈格斯公爵对于血仆对爱丽丝十分恭谨的态度十分不满,奈何这里是梅多拉公邸,他没有发作。
“哈格斯公爵,我在会客厅等你。”拉梅多站在三层阳台上俯视着他们说声音顺着风传过来,玫瑰轻微晃动着。
哈格斯公爵在血仆的带领下往接待室去,爱丽丝也紧随其后。
他们走进房间的时候,拉梅多已经坐在面对房门的沙发上,他伸出手,示意哈格斯公爵坐下,爱丽丝坐到拉梅多右手边的沙发上,哈格斯公爵则坐到了拉梅多对面。
看到爱丽丝的举动,哈格斯公爵的口吻带着嘲笑,他说:“梅多拉家族还是这么喜欢高看家畜。”
“明明你之前也是家畜。”爱丽丝嘲笑道,在与拉梅多相处的过程中,在血池边缘的静坐中,爱丽丝逐渐变得越发锋利,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数典忘祖,不过如此。”
拉梅多轻笑一声,对哈格斯公爵说:“请问,公爵的名字是什么?我记得哈格斯有不少公爵。”
哈格斯公爵刚刚被爱丽丝嘲笑,又遭受到拉梅多的羞辱,有些气愤,他说:“梅多拉向来这么无礼的吗?”
拉梅多俯身向前,语气冷厉,对哈格斯公爵说:“你最好说清楚你叫什么,不要忘了,哈格斯有机会实现你们的宏伟计划都是我的功劳。我眼中的向来只有真主,亲王也勉强看得上眼。既然罗麦尔斯派了你来,你就应该明白你自己的定位。”
“柏德特·哈格斯。”哈格斯公爵气势顿时萎靡下来,明明拉梅多还没有释放威压,爱丽丝原本还很好奇同样是公爵,他们究竟谁更强大。
“那么柏德特公爵,请说明来意。”拉梅多坐了回去。
柏德特掏出一张宴会邀请函,对拉梅多说:“亲王大人得知‘月下的圣洁玫瑰’不日将苏醒,特别为第九真主举办晚宴,三日后,就在第九真主苏醒之日,梅多拉作为第九真主的眷族,自然必不可少。”
拉梅多接过邀请函,邀请函瞬间变成一抹流光附着在拉梅多手背上,像是刀和斧的样子。
拉梅多看着手上的标记说:“柏德特公爵的天赋可真精巧。”
柏德特站了起来,对拉梅多说:“既然请柬已经送到,我先告辞了。”
柏德特起身离开,拉梅多将他送到房门外,站在台阶上目送他离开。
柏德特走到马车前,嘀咕了一声:“一个连真主都敢肆意掠夺的怪物而已。”
爱丽丝并不像血族一样有个好听力,她只是看到拉梅多微微抬起手,一条细小的血线穿透了柏德特的脖子,巨大的力度带着他撞碎马车,钉到对面的树上,柏德特将头部扭转了180度,面目狰狞地看向拉梅多,拉梅多手背上的印记被血线顶出,重新变回请柬的样子,被送到柏德特面前,拉梅多说:
“告诉罗麦尔斯,宴会,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