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他们学校的老师各个爱攀比,"崔墨撇了撇嘴,淡淡的说,"她的工资全都用来买各种包了,要不是我爸还有点钱,估计我大学毕业就得背上大笔债务。"
他一偏头,看到月卿一副目瞪口呆见识少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我妈可从来没有特意为我准备过什么东西,"他低低的说,"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为了凑单随便买的。甚至给我吃的生日蛋糕都是随手拿的专柜赠品。"
月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是年级第一,全校第一的学神,谁知道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她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作为一个父母大多数时间不在家的半留守儿童,她爸妈虽然忙,但也从未缺席过她的生日,老妈会亲自做蛋糕给她吃,老爸更会亲手烧菜给她 ——要是她把自家的情况告诉崔墨,那就是明明白白的炫耀了。
倒是崔墨率先打破了沉默。
"汤药应该吃完了,"他问月卿,"方子最好一周一换,你周末再来找我外公看看?"
月卿昨天喝了最后一付汤药,听说还得继续看病,她的脸就变白了。
"我觉得我好了很多,"她有点惊恐的说,"是不是就不用吃药了?"
崔墨不赞同的用笔敲敲桌面:"你还想不想去清北了?"
月卿被噎住。
"咱们现在拼的不光是学习,"崔墨幽幽的说,"拼的更是身体素质,你不想倒在高考前夜吧?"
"不想!"月卿打了个冷战,"我周末一定去。"
*
女儿吃了一周的汤药,面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不光脸上不再是惨白一片,开始有了浅浅一层粉色,就连黑眼圈都淡化了不少,因此刘女士是很支持月卿去看老中医的。
虽然是周六,但来看病的人却很多,跟之前每天只叫十个号不同。
月卿见队伍一直排到了单元楼外面,就直接站到了队尾,随着队伍慢慢移动。
一直排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轮到她进门。
进门的一瞬间,月卿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有点僵住了。
今天穿着白袍诊脉写方子的,是她同学崔墨。
当然,崔墨虽然写了方子,但每一张都是先交给老爷子看看,老爷子有时会在方子上面加减药材,有时则完全通过,一老一少配合默契,而各个病号居然也不吵不嚷非常配合。
月卿是最后一个病号,等她坐下蹬着崔墨的时候,崔墨却站了起来。
"外公,还是您来给我同学看吧,"他是这样说的。
老爷子意味不明的瞅了外孙一眼,坐下后一搭脉便开始写方子,过程甚至没有超过三分钟。
月卿更懵了。
她无助的看向"学徒"崔墨,他外公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别看他了,你的方子没什么变化,只是减了白芷的量,"老爷子淡淡的说,"要是信我你就接着吃,不信就算了。"
月卿赶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说:"我信,我信。"
不信她能来第二回?
老爷子和他外孙一个样,都傲到没边了。
接过药方之后,月卿有点迟疑,她这次来是带了钱的,有心在老爷子这就把药抓了,又顾及同桌的看法。
崔墨走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方子:"想在我们这抓药?我来给你抓,不要钱。"
"那怎么行?"她急忙推辞。
老爷子适时开口说:"我和墨墨还没吃午饭呢,你如果能给我俩做顿饭,这些药就不收钱。"
他给外孙背书,月卿就有点迟疑。
崔墨目光清凌凌的看着她,说好了去抓药,但却没动。
他淡淡的说:"凭自己的劳动换取商品,不是光明正大的吗?政治知识点都忘了?"
月卿做了个鬼脸:"没忘。"
做饭就做饭,家务活从来难不倒她,她从二年级开始就自己照顾自己了。
老爷子这时又插嘴道:"做面条,今天我外孙生日。"
崔墨头也不回的拿着方子走到药柜前,利落的拉开抽屉抓药配方,似乎好像没听到外公的话。
但他背对着月卿的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诊所里有个小厨房,里面有现成的蔬菜和面条,月卿本着敬业精神,做了肉酱浇头和番茄鸡蛋浇头以及菌菇浇头三种各两小份的量,她还负责任的把面条煮好后给爷俩端了出去。
"挺好,终于不用再吃外面买的东西了,"老爷子乐呵呵的坐下拿起筷子,"小朋友,你做了这么多饭,坐下一起吃点。"
月卿哪敢多呆,急忙拎起自己已经打包好的药材告辞而出。
她刚迈步,身后不紧不慢的跟上来一个崔墨。
"谢谢你,"他腼腆的对她说,"我已经两年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