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接过官员敬的茶水。
“大监,请用茶。”
“嗯~”苏德全抿了口茶水,肥肉纵横的脸上神情尽是不愉,放下茶杯后竟是开始训问起官员:“高显高大人呢?”
下首的官员回道:“高大人出门为大人查案去了。”
苏德全环视一圈候在身边的众人,又问:“宋衔止宋大人呢?”
那官员又回道:“协助高大人去了。”
苏德全眼皮一跳,急忙问:“李大人知晓了?”
见众人一致摇头,苏德全这才放下心来。
先前一直候在下首的官员想着这是一个巴结的大好机会,便谄媚地笑道:“大监您放心,您干儿子的事情,不出三日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苏德全睨了他一眼,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咱家瞧着你倒是高兴,咱家的干儿子身死了,你高兴得很呐。”
这话说的重,那人听得也是冷汗连连,还不等苏德全将话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下告饶:“下官一时口不择言,还望大监恕罪!”
围观的大理寺一众官员敢怒不敢言,一个太监如此作威作福,公然在大理寺撒野,而他们竟无一人敢将此事告知大理寺卿李大人!
正当众官员满腹委屈不敢言说的时候,一声清冷之音远远传过来:
“苏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嗓音如同雪山峭壁冷硬,又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能将人的皮肉顺滑流畅地切割下来。
众人齐齐回头,苏德全肥胖的身躯一震,也转头瞧去,门口那身穿白袍的人,不是大理寺卿李嵊还能是谁?
清俊的容貌气质,就这么神色淡淡地远远看着苏德全。
苏德全赶紧从上位起身,下跪行礼:“大人,您不是奉旨在查洛水钦差一案,已经启程去洛水了吗?”
李嵊瞥了他一眼,也不叫他起身,道:“本官途中突闻苏大人来了大理寺,便掉转马头回来看看。”
苏德全脸色难堪地呵笑了两声,心下暗想日后定有一日要将此人踩在脚下!
只是如今时候还未到。
心底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苏德全脸上的笑容熨帖了些:“大人您请上座。”
李嵊仍然远远看着他,一双狭长的眼黝黑深邃,像一个无底洞,又像下了雨蒙了层轻纱的青山,让人猜不出情绪:“苏大人还不走吗?”
苏德全一哽,随即点点头:“咱家这就走,这就走。”
这么多双眼睛瞧着看着,苏德全好一个没脸,身居高位久了,好久都没看过除了官家之外人的脸色,这梁子便如此结下了。
等苏德全灰溜溜走了,众官员如释重负,可一看他们的大人还在那,便又泛起难来。
果然——
“张大人。”李嵊叫住刚刚给苏德全下跪认错的官员,“我大理寺需要尽职守则的官吏,你明日便去刑部就任吧。”
不等那人说什么,李嵊转身便进了里院,只留给众官员一片被风吹起的青色官袍。
见压在头上的那尊大佛走了,众人才真正觉得如释重负,这铁面修罗的名号可不是白白得的,和这位皇室贵胄兼大理寺卿的李大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能让人觉得倍感压力。
*
沈歆好好睡了一觉,然后被饿醒了。悠哉游哉起床,打着哈欠将将打开房门,就见候在门口的高显和宋衔止。
“怎么样怎么样?你家先祖说什么了?”
高显的眼神明显和沈歆一样,都是暗暗看傻子的眼神。
沈歆点头,带着他们进了破楼的房间,宋衔止还记得上次沈歆的调笑之言,耳朵一红还是跟着二人一同进去。
“凶手是五个女人,三个高挑两个矮一些,凶器是应该是一把短刀,在她们一同行刺之后被其中一个女子带走了。”
高显怔怔听着,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下文,不由皱眉:“没了?”
沈歆点头:“没了。”
宋衔止追问:“你家先祖就没告诉你谁是凶手吗?”
沈歆摆手:“我家先祖就告诉我这么多。”在宋衔止和高显发难之前,她又补充道:“不过先祖告诉了我一条重要线索——最先推门进来的女子喊柳大夫为‘师父’。”
宋衔止当即带着人去找柳大夫生前唯一的徒弟,也确实是一位女娘,人唤一声丽娘。
丽娘显然对于宋衔止等人的到来毫不意外,一众官兵破门而入时,她坐在屋子中央悠闲地喝茶,一副束手就擒的姿态。
不过她对于有五人行刺之事不认账,声称全是她一人所为。
“人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就可以了,与其他人没关系。”
宋衔止看向沈歆,沈歆摇头:“不可能,她在撒谎。”
高显对于一日之内便抓到凶手自是喜色不予言表,闻言斥责道:“宋少丞!嫌犯都如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