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沂确信自己死亡无疑,剧毒腐蚀她的血肉的触感那么清晰,从身体每处传入心脏的痛感是那么强烈,所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并感受到来自身体的温度时罕见的迷茫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超出她的预料。
这是一间雅致且干净的房间,从玻璃窗透射进昏暗的光束,在光束中漂浮着缕缕熏香。她撑着床坐起来,感受到莫大的疲惫,用手捏捏眉心,才注意到这是双纤细嫩白的手指,很陌生。
她干脆下了床,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看似是梳妆台的地方,注视着镜子里的女孩。一张细嫩却苍白的面庞,五官精致,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她有黑色及肩的头发,额前的碎发几乎能遮住眼睛。
这是她吗?好陌生的人!
元沂的手指抚着脸庞,为什么她的意识会出现在陌生的身体内,她明明已经死了呀,是重生么?原来真的有死而复生的事情存在。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低头进来,将端着的饭菜放到桌上,而后又恭恭敬敬地离开,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元沂来到桌前,望着陌生的食物,拿起筷子慢悠悠尝了口,嗯,味道不错。
这时,门又被打开,是名二十来岁的姑娘,见到她手里的筷子大惊失色,急忙跪在地上:“小姐恕罪,阿欣来晚了,小姐恕罪!”
元沂不动声色,心想自己是重生到古代了?不至于吧,刚才她还听见汽车鸣笛声。她淡淡地说:“不算晚,起来吧。”
“谢谢小姐。”叫阿欣的姑娘松口气,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筷子,开始给她夹菜,然后细心地喂到她的嘴边。
元沂抿了抿唇,摆摆手:“你出去,我自己可以来。”
阿欣愣了下:“小姐,安管家吩咐过,小姐重病缠身不能使力气,吃饭换衣服都不能自己做,必须得让人伺候着。”
“有问题让安管家来找我,现在你出去。”元沂不耐烦地重复了遍。
“好、好的,小姐。”
目送阿欣离开,元沂边吃边梳理信息,原主身体瘦弱或许就是有着重病的原因,且有佣人有管家,原主的身份都不会低。
忽地,她自嘲地笑了声,想不到她居然能重生在这样的人物身上。
吃完饭,过了好大一会儿,那名之前端来饭菜的女人才来收拾桌子,过程中也是一言不发。
“你——”元沂琢磨了下,“知不知道安管家在哪里?”
女人头垂得更低,表情惶恐。
“怎么了?你说话。”她皱眉道。
女人后怕地朝门外看了眼,快速地说:“小姐,我是昨天新来的,安管家吩咐过,除了贴身女仆,其余人都不能和小姐交流,以防让小姐加重病情。”
“我知道了,你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元沂眸色深沉,这原主患的什么病?连说话都不行。
女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快速收拾干净桌子就离开。
她从玻璃窗外看,天已经完全黑了,夜空深邃,没有一颗星星;望向远处,只能看到茂密的树和高大的围墙。
围墙的外面是什么景象?这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元沂想了想,决定去睡觉,先倒倒重生的时差,不然白天她得困死。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她醒来的时候见到炙热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射在房间,四周弥漫着暖烘烘的气氛,顿时心情不错,飞快地换上衣服,摸索着在洗漱间洗完脸,就迫不及待地出门。
离开房间,元沂更清楚地看见四周,这是座造型典雅的院子,她住在其中一座的二楼屋中,门前是茂密高大的柳树,树旁则是座池塘,水面平静。
“啊!小姐你自己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阿欣出现在走廊另一头,远远地就道歉,“我来过几次,看小姐在睡觉就没有打扰,真的对不起……”
“今天是几月几号?”
元沂打断她的话。
阿欣迟疑着说:“六月四日,小姐。”
“很好,”她指着池塘,“你知道那座池塘里有多少种鱼?”
“不知道、不知道的,小姐,我前天才来,还不清楚。”阿欣紧张地说。
元沂盯着她:“六月三日那天?都有谁和你一起来的?”
“都是的,小姐,花匠、厨师、清洁工还有佣人,都是一起新来的。”
“我知道了,”她转身向楼下走,“我一个人走走,安管家的话你不用全听,我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是,小姐。”
元沂没有目的地顺着一条小路行走,这个地方大得出奇,如果没有原主的记忆,她得需要几天才能熟悉这里。
“小叶,你去看家人了吗?”
一道很小的声音响起,元沂扭头看,视线穿过茂盛的草丛,落在两个年轻的女人身上。
“是啊,我怕家人担心,三个月呢,就想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