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就被傅庄拉走。
朱九手上的雀灯一晃一晃,跟着她没入灯流。
桥上站着不少人,手里也大都提着灯。傅庄带着她挤了一个好位置,能够看见水。
水上浮着灯,灯上还有字。她看见岸边的廊桥外有人正在放,还有人正在灯上写字。
“庄儿,把题字的灯放入水中有什么寓意?”
“祈福。”
“写什么都行?能灵验么?”
“心诚则灵。”
朱九看向他,脸上呈现不太相信的样子。放眼望去,河中灯如繁星,若只要心诚则灵,天上的那位岂不要日日忙死?
“姨姨可愿一试?”傅庄的声音传来。
“不了,已经这么多人,我若此时挤进去,神明哪年哪月才能看见我的祈求?”
“就因为人多,大家一起,感动神明的力量才更大。”傅庄又上手拉她,将她拉到桥外,给她买了一盏水灯。
“姨姨写吧,写什么都行。”他帮她提着雀灯。
朱九无奈,只好找到地方坐下,傅庄递给她一支笔。
她提笔,一时不知要写什么才好。她自己就是天上人,将来也注定要成神,祈求什么呢?
傅庄见她迟迟不下笔,道,“不着急,姨姨慢慢想。”说着,他也坐下。
两人现在都在水边的回廊上坐着,周围人来人往。朱九抬眸看见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身边陪伴着的或是父母,或是孩子,妻子,还有兄弟姐妹。这样的人间景象与她当年受伤,跟随木清一路南下所见到的绝不相同。这才过去多少年呢?在魏国竟已有了这样大的改变。
“庄儿,王君只是大婚,他们为何这般高兴?”她将头探出檐外,看见天上高悬的月,“而且时辰已不早,竟还有这么多人迟迟不回家,在这里放灯游玩。”
“那是因为王君在位十三年一直为国操劳,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私事。朝中大臣曾多次劝谏王君纳后,繁衍国嗣,王君都拒绝。如今是王君主动提出成婚,臣民们自然高兴。”
“难怪,难怪。”朱九摇头。
“姨姨为何摇头?”
“他强娶他人之妻,我就说你们盛京人怎么不骂他,原来是这样。我想,他娶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