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初升,李塘村的村民纷纷背着竹篓去四周山上挖药、打猎。宋锦安也被村子里叫个不停地鸡吵醒,起来后同霍无妄将剩下的两个胡饼分吃了,她又将铁盆放去神像后面,这才接着去收药材。
接连跑了几家,虽收到了些药材,却终究还是缺了几味药。但每跑一家,二人便明里暗里的询问前来收药的商人一事,可一听到是问收药之人,李塘村的村民便直接将宋锦安与霍无妄赶出去,顺手关了大门。
直到去李塘村的最后一家,宋锦安才刚进了院子就瞧见李大嫂在哭。原本一双杏仁眼,愣是被她哭的又红又肿,倒像是遇到了天大的事。
“李大嫂。”宋锦安一瘸一拐的快步走去。
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了。好在李大嫂与霍无妄一同伸手去扶她,方才稳住。
宋锦安忙问:“李大嫂哭什么?遇上什么事了?”
李大嫂才刚止住泪水,被她这么一问,登时又泪如水下。她不停的用衣袖擦着泪水,哽咽着才说出一句:“你李大哥他、他出去都好几日了也没回来……”
说着就要放声大哭,将这几日的担忧一股脑哭出来。
可还没哭上一嗓子,又回头看向西屋,嘴角一撇,委屈的低声抽泣。
屋里还有俩孩子呢,真要是哭出声,吵醒了那俩孩子可怎么说啊。
她只得小声道:“前几日你李大哥去了福坤山,我不准他去,可他偏要去,硬是要跟我对着干。他那个牛脾气,哪个都劝不住。都好几日了,也没个信儿来。真要是有个好歹来,让俺们娘儿仨可咋过啊!”
“福坤山?”宋锦安回头看向霍无妄。
四目相对,二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大嫂。
“是啊,他非说这些个山头的草药都没了,还说什么这边的药不好,就非得去那个福坤山。老天爷爷啊,那福坤山上是有药,可哪个敢去采嘛。万一再遇上狼了,怕是要被吃的骨头渣儿都没了!”
多年前福坤山上曾有恶狼将一上山采药的老者咬了,又撕吃入腹。
自那以后,整个福鹿县便再也没有人敢去福坤山采药了。
纵然是年轻力壮的,也不敢轻易冒险。
“去几日了?”霍无妄突然问。
李大嫂伸出手指掰着算,嘴里还跟着嘟囔:“三日、四日、七日……哦,七日了!足足七日了啊!”
她急的直拍腿,恨不能亲自上山去寻人。
前几日她便跟四邻说起此事,想请四邻上山救他。奈何这场大雪却越下越大,一个个的连门都不愿意出,更别提去福坤山救人了。
如今雪停了,年轻力壮的都又去山上采药了。李大嫂自是不会、也不敢让那些个老人去上山救人。
这事一来二去的也就耽搁了。
李大嫂又红了眼,带着哭腔咒骂,“这个死鬼,我看他就是想让俺们娘儿仨不好过,就是想让我守寡!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跟了他!”
宋锦安脚伤未愈,自知此事怕是要霍无妄跑一趟了。若是这李大哥当真活着,兴许还曾在福坤山遇到过那二十人呢,说不准日后他还可做个证人。
她回过头去看霍无妄,霍无妄却像是明白她的意思一般,轻轻点头。
明明才相处几日,此刻竟生出种默契。
宋锦安也觉可笑,至少上一世二人之间素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纵然是面对面,也难说上三句话。
回了头,宋锦安道:“李大哥为人直爽,往日里也曾卖给四方医馆不少药材。如今他出事,偏偏我这脚伤未愈,实在不便上山。但我这表弟自幼学了些拳脚工夫,待我二人回去,让他去福坤山瞧瞧。若是见到李大哥,就给带回来。若是见不到人……”
宋锦安顿了下,李大嫂顿时接上话:“见不到人还说啥嘛,那肯定就是出事了,一准是让狼给吃了!”
有了李大嫂这话,宋锦安也就不再多言,算是应下了此事。
看到牛车上的药材,李大嫂这才明白过来,忙起身带着宋锦安去看药材。许是宋锦安答应要帮她上山去找人,李大嫂的要价也格外低些。
但宋锦安也做不出这等趁火打劫的事,一文不少的给了她。
从李家出来,宋锦安便坐在牛车上,霍无妄则是牵着牛车带她离开李塘村。可惜的是终究缺了几味药材,但如今为了去找人,二人也不得不先回去。
出了李塘村,霍无妄道:“百姓无故失踪,该去衙门报案,请衙门里的捕快前去寻他。”
但显然李大嫂并未去过衙门,倒是怪异。
“况且这李塘村乃是福鹿县最北边的村子,而福坤山却在福鹿县最南边。一南一北,从李塘村徒步前往福坤山,也需得走上一整日。若是为了采药,大可不必如此。”
至少李塘村附近的芊蔚山上草药倒是也不少,还比福坤山近多了。
“多年前,福坤山上曾有恶狼食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