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
此刻弟子去多少人,便都由师父来决定。
并且各长老自然是都带自己门下弟子,不兴捎带的。由此可见,无论是哪个仙门外派弟子,都更倾向于让同门弟子相伴,不会轻易将人拆了,一个长老门下选两个出去,再另外与其他长老的弟子搭伙。
这是因为大伙拜的不是一个师,自然修行的路子就不同,一旦碰上事端,处理的法子也大相径庭。并且平日不在一块儿练功,大家互相了解的有限,彼此未必信任,无法将后背交出去。你嫌我出手优柔寡断,我还嫌你莽撞冒失,手段残忍呢。
长老各自脾气不同,教出来的弟子也都两样。孟妲算是见识到了,这不同长老门下的徒弟困在一块儿,不说是友好和睦吧,那是几句话就要掐。知道的是大伙都陷入困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进来抢物夺宝的呢。
罗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有话就说!”
好嘛。
孟妲只好道:“我,我觉得你的话有几分道理。”
罗叶抬起下巴:“喔?”
孟妲只是坐着,就感觉中军杀之阵的阴影从她背后浮出,如同巨大的鬼魅,阴影笼罩众人。她说:“只是觉得奇怪,说不出来.....对了,大伙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张荷有点不好意思,但声音很坚决地道:“这不便说。”
孟妲挠头:“我还能拿这个害你们......”
罗叶就是一笑:“想知道啊?我不怕什么害不害的,可凭什么白白的告诉了你呢?想知道就求我啊,你要是......”
孟妲:“求你了。”
罗叶:“咳!”
她诚恳地看着罗叶,双手交握在胸前,吐字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求你了。”
罗叶震惊地看着她,眼都瞪大了,半响,他僵硬道:“七月初三生,怎的!”
“还有呢?”
“你还想准到时辰?”
“生辰八字嘛......”
“滚你的!”
孟妲只好看向其他人,张荷摇头:“无可奉告。”
陆雪屏开口道:“九月初三。”
孟妲点头道:“我是八月生人,日子嘛,二十日。”
大伙都围成一圈儿坐着,徐正盘起腿,道:“你如果不说为何问这个,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都是修行之人,生辰八字能用来做的事儿太多了,别怪我们不信人。”
孟妲垂着眼,想了想:“也没什么,只是听过一种说法。十二取九,月月生生。”
罗叶一歪头:“啊?”
“是一种献祭术,意思是一年之中有十二月份,但只需要取其中的九个月就够了,例如,一到九月,或者是三到十一月。然后找来九个人,每人的生辰对应着不同的月份。”
孟妲指着自己:“八月。”又指陆雪屏:“九月。”
然后指向罗叶:“七月。”
“已经连起来了不是么?”孟妲问:“其他人呢?想一想。”
徐正沉默片刻,说:“我知道李顺年是五月。”
他看了张荷一眼:“我是十月。”
张荷目光中流露出惊异:“我是......二月。”
王束呢:“四月。”
“那就只剩下赵英英和孟季了。”孟妲看他们:“假若他们是六月和三月,那这个献祭术是可行的。”
“荒谬!”徐正道:“什么献祭术,依你的意思,难不成是长老是按我们的生辰八字将我们选出来的?!”
罗叶偏头看他:“很可能啊,因为一个长老门下凑不满,才要从其他长老那里选......否则你说是为什么?”
张荷:“难道我们自己的师父还能害我们?!白兔,这献祭术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是从何得知的?”
孟妲道:“是...家学,不,是我听大人讲故事时偶然听得。”
这不巧了吗,从我爹那里听的。
啊,还是她偷看那本传记被兄长发现,挨揍的时候,哥在身上打板子,爹在旁边嘻嘻哈哈就着传记讲故事。那讲的叫一个滔滔不绝,立刻把孟妲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也不鬼哭狼嚎了,竖起耳朵听爹讲,结果兄长见状大怒,打得更凶了。
如此说来与家学倒也无异。
“我不相信我师父会害我。”张荷坚定道。
徐正也道:“你还是少在此胡说八道,罗叶一个也就罢了,你同他起哄什么?你不知他对家中为他选定的师父不满已久么?”
罗叶怒道:“胡说八道?好——”
二人眼见要争执,忽然之间,围绕着众人燃烧的符纸在同一时刻无声熄灭了。
孟妲心一紧。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她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自四面八方的洞道中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