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都在喊参赛人员准备了。
唐晓雪说:“老夏买了葡萄糖,我去给你拿支来。”
要上场了,向渔心脏怦怦直跳,胡乱的“嗯嗯嗯”。
划分的范围就这么大块儿,唐晓雪很快就回来了,两手空空。
“有跑八百的,拿光了。”
一盒葡萄糖也就五支,第一天开始,采购人员可能没把握好分寸,买得有些少。
“没事,”向渔说,“本来葡萄糖就是给长跑的同学准备的。”
跑个四百就喝葡萄糖,倒也没那么弱。
广播那边又在催了,该来的总要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向渔脱掉罩在外面的薄衫,站起来活动筋骨。
这时,一个女生拿着一次性纸杯过来,“鱼鱼,喝点。”
“这什么?”
向渔边问就接过来,仰头一口。
“葡萄糖兑热水,喝了补充能量。”
“谢谢啊,”向渔砸巴了下嘴,“挺好喝的。”
她还真喝不惯纯葡萄糖,齁甜。
唐晓雪从后边推她,“鱼鱼快走,那边在检录了。”
向渔被几个人簇拥着走去。
“应哥,水壶热水没了。”
应鸣生提着一壶热水说要兑葡萄糖,一群学人精就挤过来都要兑了喝。没两三下就倒光了水。
应鸣生收回视线,把手里剩下的几盒葡萄糖扔过去,“去食堂让阿姨装满。”
跟在教室里一样,他的位置在最后。樊阳跟一帮人正围着他的板凳打游戏,他过去一人一脚,顿时作鸟兽散。
他大大咧咧地坐下,靠着背后的树,长腿敞开。
这姿势散漫又好看,隔壁班的女生都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其他人也学他,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他们做出来就跟街上翘着二郎腿的二流子无异。
“靠,”有人忿忿道,“凭啥应哥这样坐就能吸引到妹子?”
“还凭啥?你自己没点数?”
“哎,气质这回事真是学不来。”
“哈哈,难道你那张脸就学得来了?”
“男人的自尊很脆弱,滚啊。”
初二的男生还是很中二的。
在女生面前会装酷,街上碰到家里的姐姐什么的还会故意装不认识,但在家里、在兄弟面前,本性毕露,耍起宝来一套一套的。
应鸣生不一样,他是真酷。
这会儿大家都笑起来的时候,他也就翘了翘唇角。
樊阳站出来主持公道:“大家伙儿,咱们还是别学应哥,容易东…东什么颦。”
“那叫东施效颦,”应鸣生纠正,“文盲。”
樊阳无语。
就您那十多分的语文分数,必定比他文豪不到哪里去。
“砰”
指令枪打响,女子四百米第二组正在进行预赛。
跑道里有四个身影,而应鸣生的目光几乎没有停顿就锁住向渔。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脸白白净净,头发扎成高马尾,精神利落。
看得出来她不擅长跑步,起步就慢了别人一拍,落在那组最后。
风鼓起衣摆,显得身形削瘦。
她抿着唇,一往无前地往前冲,瘦小的身体里藏着不服输的韧劲。
这股劲,很不好学生,又很好学生。
应鸣生心底微动。
冲破终点红线时,向渔勉强赶超了一名。她倒在唐晓雪的怀里,脸庞红红的,呼吸很急促。
她是本组倒数第二,决赛没戏。
结果似乎令她有点沮丧,很快又被旁边的人逗笑,笑颜格外吸睛。
她软着手脚,抱着唐晓雪晃来晃去,像是在撒娇。
应鸣生咬了咬牙,压下那股可耻的悸动。
第一天结束,项目已经进行了一半。
说来运动会有三天,真正算起来实际只有两天。第三天只有个上午,用来闭幕和颁奖的,下午就放学,给学生和老师们休息。
所以今天之内,所有项目都会比完。
三千米往年都没几个学生坚持跑完。要么是中途弃权,要么就是跑两圈了就走,走完全程,慢一点的得二十来分钟才能结束。
因而这个比赛是又臭又长的,被安排在下午的最后一场。那个点又靠近饭点,操场上人都走了大半,剩选手及其朋友和裁判人员孤零零的。
下午五点。
校领导和一群老师途径操场,发现气氛很躁。
男生们勾肩搭背,女生们挤在一堆,动作跟表情里都透露出一种兴奋。
这跟往年的景象大为不同。
领导惊奇:“今年三千米这么受欢迎吗?”
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