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的宴席,吃完饭食饮美酒,醉饮美酒赏美人,日照寺可可一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拄着下巴看着金碧辉煌的广间中央舞动的美女们,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在她旁边的加州清光和对面的继国严胜虽然没她表现得这样明显,但那副危襟正坐目不斜视的样子怎么看都和乐在其中不沾边。
不过这也实在不能怪继国严胜,贵族宴席说来花样繁多有山珍海味群歌艳舞,但总脱不出这个固定流程。他心知肚明自己阔别十余年的弟弟哪怕已经成家也肯定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日照寺可可是女子更不能用对待那些肥肚油脑贵族的手段招待她。但是这场宴席不止有客人,家里的仆人们也都看在眼里,他们可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要宴席场面不大便说明客人身份并不尊贵,以后就会开始暗地里给他们脸子看。这样的结果就是继国严胜最后还是走了那套老流程。
等舞女们都礼毕退出去后,继国严胜挥挥手也屏退了伺候的仆从。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日照寺可可:“直接问或许有些失礼,但是你应该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日照寺可可大大方方地承认:“对啊,我们的确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们来自未来,为了防止过去的历史被修改而来到这里。”
“说的准确点是为了将今天袭击你的那种名为‘鬼’的生物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杀才来到这里。”
一直不说话的继国缘一听到这里眼光一动,随即慢吞吞地说:“你所用的武器并非日轮刀,从身体结构看也不像修炼过呼吸法,是怎么做到有与恶鬼一战之力的?”
“非常普通就解决了啊,”日照寺可可摆摆手,“击杀那玩意儿最大的弱点不就是他们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吗?再来就是身体的致命点数量下降,除此之外纯粹就是跑的快一点的人类而已吧。”
这种程度而已,在他们横滨很常见的。
“看来你有很特别的武器,足以与日轮刀媲美。”继国缘一定下结论,“身体能力也很出色。”
“冒昧相问恩人,”继国严胜说,“是经过了怎样的修炼才做到如此地步的呢?”日照寺可可简直比他见过的所有男人还能打。
“我的方法你没办法使用的,”她回答说,“我是拥有先天优势,能将身体内储存的能量消耗达到强化身体能力的目的。比起问我你还不如问你弟弟呢。”
继国缘一也说:“如果兄长需要,缘一愿意将呼吸法倾囊相授。”
继国严胜呼吸一窒,昔日苦练剑术多日却被不过摸刀一天的缘一尽数超越的阴影再度蒙上他的心头。他自嘲地想,自己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无法达到缘一的水准,既然缘一也成为了剑士那这个国家现在最强大的剑士定然不会是自己了。
多可笑啊,站在不可超越的顶端的缘一对自己说“如果哥哥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国家第一的剑士的话,那我的梦想就是成为这个国家第二的剑士”。
多可悲啊,自己自幼就立志成为强大的武士,到头来既比不过从未修习剑道一天的日照寺可可,也没超越自己的弟弟。
多可叹啊,自己的内心满是阴暗的污泥滋生日不能食夜不安眠,缘一却早已在那条他向往的道路上大步前行了。
他抿紧了嘴唇,骄傲与酸涩在他胸中融和郁结,鼻子酸涩,眼角已有湿意。要答应吗?答应了就是承认自己比缘一更弱小,承认自己在剑术上毫无才能。不答应吗,不答应的话他这辈子就连看缘一的背影都做不到了。
矛盾、耻辱、不甘、悲哀……
他作为一名剑士是多么失败啊,连基本的剑心都开始无法保持了。
日照寺可可见他久不作声便抬头去看,却在坐于上位的男人脸上看见与自己昔日相似的神色:对他人的才能羡慕妒忌到快要抓狂的神色,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不甘的神色,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如愿的神色……
他们是多么相像啊,相像得可悲,相像得令人落泪。
她垂下眼睛,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出声说:“如果感到痛苦的话,不要管世人怎样说,避开吧。避开让你痛苦的东西。”
就像她一样。
“……”
“不……我绝不避开。”继国严胜听了她的话后反而定下心神,“痛苦也好,不甘也好,耻辱也好……不管会变成怎样我都不在乎,我想成为最强的剑士,我想在剑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为此,我愿意承受一切!”
男人仿佛一下子被注入无限生气,他看向自己的弟弟,语气坚定沉稳:“教给我呼吸法吧,缘一。”
“好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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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法的教学并不顺利,继国缘一果真不负继国严胜多年来的羡慕妒忌之情,即使他将呼吸法毫无保留地教给继国严胜对方也没办法完全使用,只能在一次次实际使用中将缘一的呼吸法逐步改良,不然他的身体会先受不住。
“真是不容易啊,追寻心中的道路。”看着继国严胜跪在地上连血都要咳出来的样子,日照寺可可感慨道。
“但是这样对他来说是快乐的,”加州清光说,“我能明白,冲田君也曾经握着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