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振江城郊区那些农庄上,一片片稻田金灿灿的,丰收的喜悦冲刷掉了一年来的辛劳,田间是来往收割谷子,饱满的谷穗子沉甸甸地,抱着大把稻谷甩开臂膀谷穗打在谷斗上发出沉闷的“砰砰砰”声,对于佃户们来说,是最好听的乐章了,被晒得黑黝黝的皮肤汗如雨下,每打一下都呲牙着嘴,辛苦却是欢乐的。在大兴国,全国统一赋税,君主英明,不允许各地强制增加赋税。今年这样的产量,除掉上交给家主和朝廷征缴的赋税,温饱绝绰绰有余,再辛苦也值得。特别是洛家的庄子,家主亲自选购上好的种子,还出钱让佃户到周边村子收集牛粪、羊粪、鸡粪等禽畜粪便,通过发酵、烧碾细、筛滤等程序,再加上石灰粉制作成农家肥,让谷子长得好又不会生虫子。所以他们家的收成要比人家好得多。
午后,沈府大门口,停了十几辆的车队,车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沈钦走到最大的最华丽的那辆车前,帘子掀开,一个小姑娘扶着一个四十开外的夫人出来,沈钦忙上前扶着“母亲,辛苦了!”沈夫人梁氏看着沈钦停顿一会摸着他的脸叫一声“儿呀,想死娘了。”随着眼流就如断了线一般。
顾夫人姜氏瞧见,忙过来扶一边恙嗔道“钦儿,你娘舟车劳顿多辛苦,怎一见你就惹你娘哭呢?”
沈夫人打姜氏的一下:“你这皮猴老都老了这嘴还这么没盖儿,哪里是钦儿惹我啦?是我见儿子忍不住想哭的。”
“唉哟!都怪我,是我惹您老了,慢慢走别摔着老嫂子”
沈夫人甩开姜氏的手忍不住笑道:“你才老呢!我不用你扶着,等下你摔了倒来连累我。”
“好了,我就说你怎的什么时候都比我精明呢,这点心思也给你猜着了,哈哈。”几个说说笑笑进家门。顾家的女孩和沈家女孩子叽叽喳喳相互认识相互问候。
沈云之,老早就上差了,早时他就吩咐沈钦和管家做好迎接妻女的相关事宜。那些院子和房间早就收拾好了安排好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只管依次抬进去安置好就行。
沈钦把他的母亲先带到正厅里,沈夫人坐在左上首,姜氏是客坐在右下首。沈夫人入座后,沈钦亲自给他母亲和姜氏倒茶,倒好茶拔去茶沫再将茶端起给他母亲,看着儿子如此细心周到她甚心慰,觉得没白疼这个儿子。
沈夫人的体态比姜氏离开那几年丰腴不少,“嫂子是越来越有福气了,身体圆润了不少。”
“你就直说我这个老太婆胖了不少了呗。去了边关几年也改不了喜欢把我当乐子来说道。”
“哈哈,我可不敢,表哥过两年就要重新迁升回京当京官了,钦儿不出几年考了功名,我可还要抱您大腿呢,您可要再养粗点,我好抱。”
说得众晚辈哈哈大笑,
“这蹄子要作死,生儿可别学你老娘。”
顾瀚生站起来,向沈夫人揖礼:“请伯母不要和我娘一般见识,她在边关待时间长,憋得慌,又明知伯母您心宽不会和她计较所以口不择言了,请伯母见谅。”
“你瞧瞧,老娘不怎么,养的儿子却叫人喜欢得不得了。”
“哪能跟你家钦儿比,相貌堂堂,文才出众,三岁对三字经就倒背如流,五岁作诗,十岁就作文章。他的好我的双手和双脚的指头都数不过来。”
“你得了吧,人家一句你顶十句。”沈夫人说了姜氏将话题转向坐在下面的小辈们“元儿,也该及笄了吧?”
顾佳元听到说她忙站起来施礼回道:“回伯母,元儿再过三个月就及笄了。”她母亲姜氏接着说道:“等在这里把她大哥的亲事说定了,就回去过一两个月就该办她的及笄礼了,只是在那边要什么没什么的就能只简单点了。”
“你们离京那会子,元儿才三四岁呢,如今天她都要及笄了,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就十来年,我们都老了。”沈夫人感叹道。
“您还油光水亮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上数岁的人。”顾佳惠抢着说的。
姜氏一噎,长辈没让发话,连生儿、元儿及沈家姑娘都不敢抢话头呢,这惠儿真是,为了沈钦都敢如此冒进了。她以为这样就会博得沈家的青睐?殊不知越这样越让人没好感,小家子气的人真的上不了台面。
沈夫人听到坐在边角上的一个生脸的女孩子觉得好没规矩,但面上还是笑眯眯:“说话的这漂亮的人儿我怎看得面生。”
顾佳惠看到终于轮到她露面了,连忙站起来笑盈盈道:“回伯母我是惠儿,顾佳惠,在家母亲常提起您,说您和母亲最要好了。今天见到伯母,果真如母亲说的,伯母慈眉善目让我们这些晚辈好生喜欢。”
姜氏面色微愠但不好发作,沈夫人装作若无其事,依旧笑道:“哟这小嘴吧唧吧唧地挺会说嘛,坐下喝茶,站着说话快累的。”转头向姜氏道:“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对惠儿我怎么一点印像都没有?信上你总提到荞儿闹腾得厉害如男孩一般淘气,我倒是幸灾乐祸,让你摊上这么个小魔头。”
“惠儿是宋姨娘生养的,她把惠儿养得伶俐又没什么事让我操心的,自然就不用让您跟着操心了,倒是元儿过于憨厚容易吃亏,荞儿一直让我头疼,让我操心的人和事当然也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