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静静看着,其他二人没有反对之意,她自不会多说。心下期待见到母妫族正统的占卜仪式,毕竟她这个野路子从未见过。
母妫族族人大多在法术上修为平平,于占卜上多有天赋。但极擅占卜推衍之术的不过几百人,日常起居都在池林内,非必要不离此地。
阿檀虽出自母妫族,但他们这一脉不习占卜之术,存在感极低,师父是族内掌管药草的小管事,日常不过是管理占卜所需药草,清除药田杂草,除每月来收药草的小童,平日几乎不和族人接触。
和正统占卜术对比,阿檀会的占卜术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但过程不重要,好使就行了。
她乖乖端坐着,等着侍从端来灵水。在侍从指引下,让灵水覆盖至手背,再将手放入盛好盐的小碗里,用盐颗粒覆盖住双手,侍从取来竹片轻轻刮取盐颗粒置入小银盘内。
“此乃第一步,去污尘。”
此步骤完成后,再次净手。
坐在她身边的三百四十四号忍不住搭话,“兄弟,我第一次占卜,母妫族的女人都是这么磨磨唧唧的吗?手上的盐在锅里涮上好几回,够煮一锅汤了。”
这话是向十号问的,见他不做声,他复向阿檀嘀咕:“兄弟,你的手越洗越白呢。母妫族不愧是个尼姑庵,洗个手都能美白一下。”
尼姑庵三字,像把神秘的钥匙,无意间开启了异世界。三百四十四号立马察觉两边兄弟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十号周边的气氛压抑,惹得他往阿檀这端移动。
阿檀听得直翻白眼,什么尼姑庵,光长嘴没长脑子的家伙。
不待阿檀教训他,帮他净手的侍女用小竹片狠狠地滑进他的指缝里。疼得他跳脚,嚎了一声,引得台下人再次伸长脖子。这下他不说话了,老实伸手任侍女拿捏揉搓。
别说,画面还挺解气。
“第二步,焚檀香。”
微熏檀香,手上水渍在小香炉上凝结成水珠。香燃到了尽头,侍女有序离场。
阿檀暗暗揉捏了一把,手上多了点檀香,其余没有什么变化。以前她有偷偷去池林内看过,但都离得极远,看不太清里边人的动作,这个流程她当真第一次见。
女子开口解释:“这是净礼,人的手接触过太多世间污浊之气,需反复三轮洁净。没了浑浊之气,占卜结果方能更加精准些。”
三个人都没有接话的意思,台下倒是热闹一片,纷纷讨论着。
阿檀是不想贸然开口也就不回答,三百四十四号是手指太痛了,她现在都能听到他抱着手指头在帷帽里吹气。至于十号,他不知是男是女,上台后也从未出声过,像个木头桩子坐定在那。
女子倒没有介意他们不做回复,台下修士的反应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接着道:“母妫族族规,不信者不占,嬉戏者不占,心中无真惑不占。”
说完又提醒:“占卜为解真惑,不可肆意妄为,对神明不敬。”
“三位尊者,谁先来?”
三百四十四号不吹气了,声音有些小情绪:“当真我诚心所问,你都能占卜出来?”
女子从容回复道:“有因自有果。”
“那你可听好了,我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
“请说。”
三百四十四号放下了手,正了正身子,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生平就一惑。”
“何时能娶妻生子?”
台下人本来挣足了好奇心,期待能听到一个大瓜,结果就这?
不凡有人捶胸顿足,痛惜地说:“你找女君算什么姻缘,我帮你一把,今晚就和你入洞房。”
说话的是个男人,话落他的周边瞬间空出一块空地出来。
“我这里有上品药丹,保证你一夜春风后,一年抱五,三年抱十,五年生出一个小门派。”
“你把机会让与我,我再赠你百万灵石。”诸如此类的话络绎不绝。
三百四十四号不乐意了:“小爷就要算姻缘怎么了?没见过恨娶的?”
“再说小爷是缺钱的人吗,没眼力见的,闭嘴吧你。”
刚说要百万灵石相赠的人,头上顿时被一块灵晶石砸中。他哎呀了一声,看清砸他的是冒着紫光的石头后,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众人倒吸一口。
灵晶石虽然比灵石多了一个字,价值却是天差地别,一块灵晶石等于一千万灵石,再庞大的世家,也少有子弟拿灵晶石当石子扔的,此行为比败家子还不堪十倍。三百四十四号这豪举让现场鸦雀无声,原先本着看戏态度的人,纷纷小声低语,再观他们落在三百四十四号的目光都没了先前的随意。
台上女子再开口,语气里也多了一丝尊敬:“请尊者自取一缕青丝。”
三百四十四号没有犹豫,“呐,多给你点,算准点。”
他手里拿着一大把深黄色头发往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