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待柳茵茵收拾好了出去,六公主已经安然坐在屋子用早饭了,只是表情仍有些怏怏不乐。见她过来,道:“母后早上事多,我便自己回来了,厨房早上做了酒酿甜圆子和莲子酥,你尝尝看。”
柳茵茵坐下来,头抵到六公主的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六公主被盯得好不自在,柳茵茵便咧开了嘴笑:“你好了,不生气了?”
六公主拿手指点开她的头,叹了口气,道:“臭丫头,你还来寻我开心,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呀?”她其实年纪大不了多少,却很有小大人的派头,柳茵茵抿嘴笑:“那不生气了么,今天做莲花灯吗?昨日你不在,我和安梁哥哥才做了三个兔子灯,不过你要的喜团圆已经做好了,放在了你的床头,你可有看到?今日再做一个莲花灯,放到床尾去,可好?”
六公主正心里烦,今天皇后母家的亲眷来宫里请安,她不想见,索性吃了饭便领着柳茵茵一头扎进了徐安梁的院子。徐安梁才起不久,大约昨晚和四皇子聊到了深夜,他屋里的那只墨菊兔子灯也不见了,问了才知道被四皇子带了回去,六公主没想到她这些玩意还挺受人待见,便喜道:“今天还做兔子灯。”
柳茵茵心想,不是说做莲花灯吗,怎么又改做兔子灯了,正要说话,那边徐安梁已接过了话头:“正好昨日还剩了许多的纸和竹签,四殿下昨夜画了不少花样子,公主可以挑一挑,若是多了,便送几个给旁人。”
“四哥自己画的呀,那不错。”六公主睁大了眼珠子,表情也松懈了几分。
柳茵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有什么他们都知道而她不知道的故事。但她初来咋到,不想给人留下好打听的印象,便十分配合地搭上徐安梁的话:“昨儿晚上回去,路上闻到很好闻的花香,齐妈妈说是腊梅,刚刚一路过来的时候我看那腊梅很好看,公主我们今天再画一个腊梅的图案好不好。”
六公主自然答应。这一日便都在做兔子灯,没有别的事发生,也没有什么人过来,三个人打打闹闹一共也只才做了六只兔子灯,六公主准备送一个给大皇子,送一个给九公主,还有四个,他们三并四皇子一人一个。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五皇子却突然造访。他神色仍有些勉强,身后的燕紫手里提了一只精致的四扇走马灯,见他们三在吃饭,他对着在一旁服侍的钟儿道:“给我添一副碗筷,我也吃点。”
六公主不悦道:“五哥你怎么这么自觉,我请你坐了吗?”六公主还生着气,看到五皇子这副模样更气了。钟儿自然是听自家公主的,摊了摊手,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五皇子便开始卖惨:“好六妹,你就让我吃一口吧,我今天就早上喝了口粥,到现在都没吃上口热乎饭菜呢。”
六公主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做什么了?”
“我母妃知道我又惹你不高兴了,罚我了呗。”五皇子嘟囔着嘴,明明很不服气,却还是提着那只走马灯递上前来,一副自卖自夸地夸张语气,“你看,还让我给你做个灯笼赔罪,这上面的花样子还是我母妃画的,你看看,多么精致的仕女图,多好看,我可是做了一天,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六公主剜了他一眼,对他的悲惨遭遇无动于衷,倒是听到淑妃亲自作画有些动容,想到这个便宜姨母身体不好,又只有这么一个蠢儿子,十分气已去了七分,便对钟儿道:“去,给我五哥备副碗筷来。”
五皇子终于喜笑眉开,坐下边吃边夸道:“不愧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厨子,做得菜就是比我们平犀殿的小厨子做得好吃。”六公主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撇嘴回道,“你哪那么多话,淑妃宫里的厨子还不好,你还要啥样的啊,是不是要父皇承乾殿的。要你就去说呗,父皇说不定就赏你了。”
五皇子哼哼两声不接话,合宫都知道皇帝宠爱淑妃母子,只是皇后毕竟是皇后,他可不敢乱嚼舌头。等一番狼吞虎咽过后,他抹了抹嘴道:“四哥去皇后娘娘那里了吧,我母妃让我多坐一坐,我等等他。我要喝蜜宝茶,让钟儿给我去沏一杯来。”
六公主瞧他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但她也懒得计较,摆摆手,就让钟儿去沏了茶。
柳茵茵和徐安梁二人俱已吃完了,若五皇子不在,三人多半还要嬉闹上一会儿,现下徐安梁肯定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柳茵茵没啥参照的,徐安梁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所以虽然她已经吃饱了,依然扒拉着饭装蘑菇。
饭后六公主带着五皇子去欣赏他们这一天的成果,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五皇子这一日特别的好说话,对着他们的“杰作”赞不绝口,并且成功讨要到了原本要送给九公主的那只灯笼。没办法,大皇子的东西他不敢觊觎,九公主才三岁,能有什么交集,六公主能想到她,纯粹是凑个人头。
四人又吃了会儿点心,四皇子才从皇后那里回来。他喝了茶,又将皇后母家那些命妇送给六公主的礼物交给了她,才开始数落:“外祖母身体不好,有一年没来宫里走动了,母后有我们三个孩子,今日却只有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