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条小道,我们就要到了。”
宋知微吸了吸鼻子,她多半是感冒了。
“很早之前你也是,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灰头发少年提着灯侧头看他,有风在吹,烛火闪烁,忽明忽暗。
她站在不远处,离他相隔不到一米,却有种隔着银河无法诉说的无力感。
“你——你真的看见她了吗?一只白色的猫?”
灰头发少年皱眉道:“你果然不相信我的话吗?你跟他们一样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呢?不相信,我不值得信赖吗?”
他步步紧逼,火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宋知微心里发怵,可没力气再逃跑了。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已是该谢天谢地的奇迹。
“你,你想要干嘛?我并没有怀疑你,我,我只是比较多疑,担心,担心——”
“担心被骗对吗?”
宋知微“嗯”了声,习惯性要点头回应。
“别,不要动,现在不可以动哦。”
宋知微大气不敢出一下,闭着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没有痛苦,没有感觉。
她睁眼,火光在身后。
灰发少年蹲在地上,小巧老旧的灯放在脚边,散发着橙黄的光。
他的身边星光点点,范围逐渐扩大,散向四周。
绿莹莹的,微弱的光点汇聚散落四处,照样带来不小的光亮。
照亮了她原本害怕漆黑的树丛。
宋知微松口气,“虚惊一场,原来没这么吓人啊!”
灰发少年抬头看她,笑起来嘴角浮现两个小酒窝,“是萤火虫哦,它们回来了。”
“回来了?”
“是哦,它们消失好久了。我天天等它们,它们都没有回来。好奇怪啊?”
明明只是对着她笑罢了,她却觉得后背发凉,问:“奇怪什么?”
少年提起灯,从她身边走过去,“没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很开心啊!”
他眼睛笑成一条缝,“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不是我。”
少年不听她的解释,自顾自地在前面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再走一条小道,我们就会到了。”
又是这句话,宋知微彻底死心了。
她靠在树上,浑身发凉。
有种清晰感觉自己生命流逝的恐慌感。
“你怎么了?为什么流血了,好多啊。这些树是不用吃血的,你用不着喂它血。”
宋知微眼皮重得像沾了糖,拉丝,张不开看不清。
迷迷糊糊一道影子,不,是两道,好像也不是,三道还是四道,或者更多?
“你醒了吗?我知道你醒了,你不打算看看你朋友吗?”
宋知微猛地撑眼坐起来,“哪?”
手上被塞了个毛茸茸的包裹,方方正正,用红色丝绒缎子扎着个蝴蝶结。
看到这个,宋知微血液都静止了,大脑停止思考,麻木机械地解开蝴蝶结。
在拆包裹的皮毛时,手止不住颤抖,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打开啊,你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她很想你哦!”
宋知微边哭边咆哮道:“你这个疯子,你干了什么!”
灰发少年一脸无辜,“我干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我只是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给你啊?你不喜欢吗?”
“神经病,你跟他一样,都是神经病!变态!”
灰发少年脸色一变,扯着她胳膊道:“你为什么跟他们一样说我!为什么!他是谁?他为什么跟我一样,凭什么!”
“疯子!神经病!放开!松手啊你!”
“不,我不放,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回答我啊!为什么啊?”
“你——”
“嘭”得一声巨响,一个墨绿玻璃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大红的玫瑰散落一地。
“吵够了吗?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灰发少年“哇”地哭出声,“她骂我,她,她跟他们一样,一样说我——”
“什么鬼?”随着影子渐渐缩短,她的主人终于从门外进入现出真面目。
漆黑的卷发披至腰间。穿着件黑丝丝绒吊带裙,随意搭条白色真丝围脖,脖子间暗红的宝石项链衬得整个人贵气十足。
她瞅了眼宋知微,瞳孔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抽出她手上的红绸缎。
声音高昂,“墨狸!”
墨狸止住眼泪,往后退步,“别,不要打我。”
“不打你打谁?她?”
宋知微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东西瞬间消失出现在那身材高挑的女生手上,对方趾高气昂当着两人的面把东西砸在地上。
宋知微喊得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