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真正遇到本尊之前,你对迭卡拉庇安的印象一直是个暴戾无道的冰山大魔王,凭借自己强大神力把蒙德居民囚禁在高塔之城内。
可现如今跟他相处这段时间后,你对他的评价呈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这个烈风魔神,竟然是一个情商低到可怕、思维像小孩子一样直线性的家伙。
在关系逐渐稳定的时候,你隐晦地问过他,为什么要把民众桎梏在铜墙铁壁之中,他却颇为自得地回答说:
“并非完全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忠实的信徒,安居于烈风羽翼之下是这些凡人做出最为明智的选择。”
“他们是如此地敬慕着我,敬畏于我,以至于连起身抬头直视我的眼睛都怕会是僭越。”
“巫师啊,你这忠实而虔诚的信徒,赞叹你的勇气,你是第一个亲见到烈风真容之人。”
……行吧。
这家伙的大脑一定跟自己的神力呈反比吧,一定是吧一定是吧。
2
约莫是来到高塔之城的一年后。
你身着几乎什么也遮不住的睡裙躺在奶绿色的草地上,身体如落叶般微微蜷曲,皮肤白到近乎透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的“神明”坐在不远处,褪去了终年不变的拖地黑袍,身着蒙德风格的贵族服饰,长腿前伸,望着自己那躺在草地上安静享受阳光的“忠实信徒”。
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他冥冥中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被罩上了一层来自天空的薄纱,抑或是来自星空的光点。
绿草如茵,雏菊洁白,泉水清澈,翠鸟啁啾。
这样的景象他再熟悉不过,他的灰色眼眸注视着这样的世间已经千百年。
但有些地方已是天差地别。
是什么呢?
“说不定,这是因为你爱上我了哦。”
你懒洋洋地躺在松软草地上,享受午后阳光。
这个笨蛋神明想什么简直写在了脸上,你连摄魂取念都不用施展。
“我亲爱的信徒,容我为你指点迷津”,他表情认真,仿佛所讨论的是什么重要而严肃的学术话题,“如同阳光普照大地,我自远古以来就平等地爱着每一位世人,所以你的解释并不成立。”
“不不不,我敬爱的王”,你打着滚,翻到了他怀里,“这是爱情,爱情。”
他看着你裸露的皮肤,伸展的肢体,乌发雪肤,红唇星眸,莫名觉得有些口渴。
“……爱情,是会让我的心变得深沉的东西吗?”
“不,爱情会让你的心变得轻盈,刚才是我不小心按住你的胸口了,抱歉。”
“……哦。”
3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你的纵容呈指数型与日俱增。
你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最红最艳的草莓,最轻灵的蒲公英,最甜最饱满的葡萄,最嫩实的樱桃粒,最洁白的百合花……
晨曦中自草叶尖儿滴下的第一颗露珠,暮光中夕阳照射到的最后一瓣玫瑰,秋风吹落的第一片金叶,落雪时最完整的一片雪花……
凡是想出来的你都对他说。
“王,请施舍给您忠诚而卑微的信徒一些小甜头吧。”
“如果是您抛却神力、亲手取回的话,该有多好呀。”
“哦,只是随口一说,请您不必在意。即使是用了神力,我也还是会依旧爱戴着您的,绝对不会因为没用心这种原因而对您减少一分一毫的敬慕!”
这样的把戏你百试不爽。
而那位灰色眼眸的神明呢,总是因为你“随口”一说,就离开久久盘踞的高塔,降临到属于自己的尘世。
当然,就算是为自己心爱的姑娘采摘雏菊也要保持孤高清绝的姿态!
这位以暴戾著称的烈风魔神面上不显,心脏却是跳得厉害。
于草丛中摘莓果,手指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劳动,总是把娇嫩的果实捏碎,殷红汁液流了一手,场面有亿些血腥也是在所难免嘛。
去追逐蒲公英,跑了好久好久,久到连这副神明体质都觉察出了疲惫才追到,小心翼翼地捏着草茎,拿给你,结果因为太紧张吸入了绒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你被逗得哈哈大笑,倒是他强忍着脸上滚烫的温度,故作镇定地把那支没剩多少籽绒的小柄往你那儿递。
起个大早去蹲第一颗露珠,当那晶莹剔透的圆珠落到手心时就立马回去拿给睡眼惺忪的你看,结果因为体温太高把那一小滴的水液给完全蒸发掉了,身上却凝结了无数颗,黑色长袍几近半湿,晨曦从窗□□进来仿佛有无数颗细小的钻石闪烁。
在玫瑰丛中等待夕阳西下,想把玫瑰柄上的尖刺去掉后再送给你,笨手笨脚反倒把自己刺破,苍白修长指间滑落大颗血滴,把玫瑰花瓣染的比落日还要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