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妮的婚姻原本其实相当幸福。
相比较有些偏执的霍佩,这个名叫厄涅的alpha更加温柔体贴,并且信息素的抚慰确实缓解了她特殊期间的痛苦。
他们是童话故事,是王子公主,是命中注定。
直到她有了孩子。
第一个孩子是个omega,信息素是纯洁的苦橙气息。
然而他没有生育能力。
第二个孩子是个alpha,信息素是淡淡的西洋参苦香。
然而他和杜兰一样闻不到信息素。
梅兰妮虽受打击,但以家族的地位和丈夫的体贴,她以为孩子们仍然可以健康成长。
显然皇室与厄涅家族并不这么以为。
对于这些大人物,这样的孩子无疑算得上丑闻,是能对厄涅家族政治斗争构成威胁的把柄。
迫于压力,厄涅将第一个孩子溺毙,而第二个孩子则被秘密送给塔底的劳工。
梅兰妮嘶吼着捍卫自己作为母亲的权利,懦弱的丈夫则选择沉默,并利用压制性的力量禁锢了梅兰妮——他们还需要健康的后代,即使她抗拒,她愤怒。
她渐渐意识到omega爱情幻梦后的无助,以及社会期待加之于alpha与omega的枷锁。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孩子。”梅兰妮淡淡道。
她面上不显,手上却颇为烦躁地哗啦啦翻着印有“残障缺陷人群权益保障”“婚姻法”“儿童法”等书籍。
那些书平摊在桌面上便如花朵般张开,期间密密麻麻都是划线笔记。
我安静地听她诉说着,迟疑:“你知道吗,高塔底下如果出生的小孩是alpha与omega,他们就会被带到塔上,普通的beta很多人都分不清自己的父母……”
我有点怜惜她,但是见过类似的事情太多,我有点麻木。
“……”她沉默了片刻:“对不起。”
我不知道她在和谁道歉。
我随意翻了翻她标注满满的笔记,平静念道:
“残疾,在塔上的定义是不具备信息素、腺体、生育机能等方面的omega和alpha——
这样说我们beta是不是天然就算残障?”
梅兰妮涨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摩挲着指尖:
“而且……
我觉得问题不仅在于性别,你自己也说凭你们家族的势力,即使有缺陷,也可以过得很好;
而如果是塔下,没有生育能力的alpha和omega会被直接带去充做苦力,尤其是不具备生理优势的omega,他们很难捱过去。
各有各的惨,但决定性质的在于阶层。”
她攥紧了丝绸的裙子,留下脉络般的褶皱。
我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要改变,那就为更多的母亲多做些什么吧……”
我们又喝了会儿茶,杜兰方悠悠转醒。
他呆呆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直到爬进通风管道还是懵懵懂懂的。
“你辱骂她了吗?”他倒没替梅兰妮辩解什么,问得很随便。
显然我们之间僵硬的氛围连杜兰都能觉察。
我叹了口气,抱膝解释:
“她像一颗美丽的星星,但离我的生活太过遥远。
我会对她的孤独和光亮心碎,但让我和她完全同轨真的很难。”
浮于表面,浅尝辄止。
因为beta暴动的原因,高塔进入了上下戒严阶段。
我们所处的高度偶尔都能感受到底下震耳欲聋的轰炸和冲击。
杜兰打点了几次关系都无疾而终。
我的回归大计似乎遥遥无期。
我们不免有些沮丧。
在这种被动的情形下,我们不得不和梅兰妮保持较为密切的联系——虽然她出入不便,却因身份的缘故,可以对政策和军情略知一二。
“额……梅兰妮想要见你。”
杜兰风尘仆仆地从通风管中跳下,有些犹豫。
“怎么了?”
从那日会晤后,梅兰妮虽有通过杜兰送过点心和小礼物,但她对我的排斥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她突然想要见我还真是令人讶异。
杜兰看着我的眼睛:“前线有了新消息。”
beta联盟虽然占据先发优势,但因武器和科技的短板,斗争还是相当艰难。
而夹杂在其间的omega平权势力也渐渐丧失了领导权,beta们开始推举自己的领袖与之分庭抗礼。
也因此近日塔下震动略微消停。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我挑了挑眉。
人心不齐,容易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杜兰耸耸肩:“不过好消息是,你作为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