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陆千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连忙坐起身,却听见了顾果儿的声音:“千渺,你着什么急啊,快躺好!”
陆千渺惊讶地转过头,看见床边坐着顾果儿时,她的眼睛立即湿润了。
“哎,你哭什么啊!我们成功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顾果儿面色红润,一副健健康康的样子,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陆千渺只是双眼红通通地看着顾果儿,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只是个梦,梦会醒的,她只希望这个梦能持续得久一点。
忽然,顾果儿不笑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晶莹:“千渺,别自责,别为我报仇。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只是有些遗憾……”
陆千渺一直注视着顾果儿,她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怎的,她开不了口。
“我想……”顾果儿愣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清澈的双眼,微笑道,“我该说再见了!”她的眼中慢慢溢出泪水,胸前慢慢浮现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不要!”陆千渺惊恐地大叫一声,伸出手想抓住顾果儿,可是一片白雾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把顾果儿藏了起来,陆千渺什么都没触碰到,周围的雾气却越来越浓,渐渐的,她也被白雾包围、吞噬了。
一阵天旋地转,陆千渺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令她恐惧、害怕的夜晚,这一次,她待在屋子里,屋子里亮堂堂的,到处都是血。奇怪的是,那些杀手不见了,父亲也不在屋子里,只有她的母亲站在她面前。一支乌黑的铁箭插入了母亲的喉咙,母亲注视着她,流下两道眼泪,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救我……”
陆千渺哭着扑向她的母亲,可是还没碰到母亲,一阵白雾袭来,又一次把母亲吞没了,陆千渺伤心地大喊:“回来!”可是白雾慢慢变成了血雾,周围景象渐渐模糊不清。她在血雾中打转,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千渺,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熟悉的叫喊……
“大夫,她怎么了?”
匆忙的脚步声……
陆千渺挣扎着睁开眼睛,终于看见了真正的光明,她躺在一张舒适温暖的床上,阳光从对面打开的窗户上照进来,落了一地金光。她面色苍白,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糊糊的,感觉胸口正隐隐作痛。她肩上的伤已经被人用白色布带包扎好了,脸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了。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她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
“千渺,你……还好吗?”公孙助坐在床前,脸上是关切的神情。
“我……没事……”陆千渺微微转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她没有看公孙助,而是看上前给她把脉的大夫。大夫胡子花白,约五六十岁,穿着一件灰布衫。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心神不定、气血不足,所以有梦魇之症。我待会再开一些药方给你,你按照药方抓药,煎好药后,让她按时服用,再让她好好休息就好。”大夫把完脉,对公孙助说道。
“多谢大夫。”公孙助起身道谢道。
“客气客气,老夫就在隔壁卧房,若有需要,可随时找我。”大夫温和地笑着伸手指了指隔壁,“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夫走后,公孙助又坐了下来。陆千渺这次转头看向公孙助,看见他满脸憔悴,她心里一紧。
“我昏迷多久了?”陆千渺问道。
“大概,有三四天了吧……”公孙助避开了陆千渺的视线,两只手交叠在了一起。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公孙助低头看着地面,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告诉我……”陆千渺加重了语气。
“当时在万象楼的大厅,我看见你昏迷了过去,所以我就把你带回了老伯的房间,蒙奇、贺连生……还有果儿,都在那里,蒙奇会照看你。”
“然后呢?”
“然后我又回到了大厅。不久洛芸被沈誉带下来了,洛芸和柴淳其实都被关在万象楼第七层的密室里,他们那天夜里,如你所说,是由碧心和乌大潼看守。而密室的钥匙,就藏在贺彦待的那间屋子里,那间屋子不是有很多画吗?钥匙就藏在其中一幅画后面的墙壁里,只有贺彦和贺不佞知道钥匙藏在哪幅画后面。”
“洛芸、柴淳和顾丰他们安全离开万象楼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
“算是……安全离开了吧……万象楼的人按照顾丰所说,先放了洛芸和柴淳,顾丰在洛芸和柴淳走后,便将秘籍的上半册交给了贺不佞。我见洛芸和柴淳要走,便让你和果儿,还有蒙奇先跟着他们一块离开万象楼,后来他们和你们都去了清水城。”
“这之后,贺不佞安排人清理万象楼,并让顾丰和沈飞柳住下。那几个跟随顾丰前来,不幸死在万象楼的江湖义士,在顾丰的强烈要求下,被贺不佞叫人厚葬了。我和老伯也继续留了下来。”
“天亮后,顾丰按照约定,去拿秘籍的下册,而秘籍的下册就被他藏在万象楼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