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仟仟不知说些什么,安静地坐在奚潼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颜仟仟觉得肩膀一沉:“西西,西西你怎么啦?”
对方没有回应,颜仟仟心中一惊,转头侧瞧,才发现奚潼只是睡着了,方才安心。于是颜仟仟将奚潼侧卧在木筏上,把毯子一整个裹在他的身上,自己做木筏一边守夜。
大概过了一天一夜,二人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颜仟仟在给二人换药的时候,测了鼻息,听了心跳,虽然不知伤情究竟有多重,但最起码人还没死,在途中还给二人灌了些水。
好在颜仟仟伤得不重,一天一夜没合眼,竟也没有困顿,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奚潼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奚潼睡眼惺忪,揉着太阳穴,语气冷静。
见奚潼醒了过来,颜仟仟心中大喜:“差不多一天一夜吧。”
奚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颜仟仟,眼神里充满愧疚,好像叹了口气,良久方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颜仟仟自然明白奚潼此话何意,他是在怪自己没有预估到这里的危险,害他们陷入困境,可这谁又能预料到呢?那边那个白头发的家伙知道内情,不也还是一样嘛,到现在还没醒呢!
奚潼看向颜仟仟的右肩,神色复杂。
颜仟仟歪头看向自己右肩,不禁笑了,耸了耸肩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需要每次都提嘛。”
奚潼嘴唇有些颤抖,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颜仟仟从包里把几天前的汉堡翻了出来,递给奚潼:“也不知道坏没坏,你试试?”
奚潼接过来咬了一口,见奚潼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看样子应该没坏,颜仟仟又拿出来了一个自己也啃了起来。
边啃边道:“西西,你的银针好厉害啊,又能治人,又能杀人的,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学的?”
奚潼:“小时候,家里人教的。”
相处这么久,颜仟仟好像是第一次从奚潼嘴里提到家里人这三个字,语气生冷,且不带有一丝温度。
颜仟仟:“小时候?是在我认识你之前嘛?好像从没见过你家里人。”
“家里人?”奚潼轻哼了一声,“我好像也不曾见过。”眼底尽是无边的寒光。
虽然奚潼平日里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但这双透着杀戮寒气彻骨的眸子,颜仟仟还真不曾见过,于是也没有追问下去,奚潼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聊下去。
二人草草垫了几口后,颜仟仟感觉困意袭来,反正奚潼已经醒了,也大可放心,躺在木筏一边昏昏沉沉睡着了。
休息过后,再换奚潼休息,二人就这么交替轮岗。没睡的时候,两人就一起静静地坐着,望望天,抚抚水,有的时候颜仟仟甚至都快忘记身处危险,仿佛那些黑贝虫从未来过一样。
到了第五天,柳遇才苏醒过来了,但情况还是不太乐观,每天大概只能醒一到两个小时候,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奚潼会趁着这个时间再给他扎上几针,每次都会吐上几大口黑血。
到了第十天,柳遇总算脱离危险了,颜仟仟和奚潼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又过了七八天,柳遇的伤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蜡烛的烛光也由淡黄色慢慢的变成了绿油油的嫩青色,看来离下次血月的日子不远了。
对于黑贝虫的应对方法,三人讨论了几次依旧无果,正当毫无进展之迹,他们的木筏撞上了一个大家伙。
在这二十几天里,除了那些虫子和水草,颜仟仟就没见过其他东西,空中甚至连朵云都没有,今天这个大家伙撞得他们着实有点结实。
那居然是一个渔船!
这幻海里哪来的渔船?
那渔船很大,看起来容纳上百个人不成问题,在渔船的西南角整整齐齐地摆着好几个蜡烛,烛火摇曳。就在蜡烛旁躺着好几个人,看样子应该已经死了,七扭八歪得堆在了一起。船头上也挂着了几个人,血肉模糊,胳膊腿七零八散,看起来十分惨重。
三人顺着侧梯爬了上去,船上的场面更为惨烈。人和虫子的碎块全都搅在了一起,俨然分辨不出来哪些是人,哪些是虫。
颜仟仟捂着鼻子,已经在尽量的控制了,但还是没忍住,直到吐到胃里没有东西才停下。
船面上除了那些碎尸块,有些东西还是值得注意的,那些壳子的粉末除了黑色外,还夹杂了很多猩红色的痕迹,格外惹人注目,那些红色粉末绝不是一只赤贝虫所形成,照目前的体量看来,起码和那些黑背虫的数量是等同的。
三人沉默,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担忧。看情况上次血月,那些虫子的攻击主力应该是这搜渔船,对他们三个的攻击可以说不值一提,若是下次遇到,不知还能否全身而退。
仔细看那些挂在船头上的人,身上的皮肤已经变得有些发绿了,几根嫩绿的幼芽从伤口口冒了出来。
颜仟仟有些惊讶,向后退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