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旁白拉着阮糕出了超市,就想教育她一顿,也就是来超市买个东西,她都能给他折腾出事情来。
阮糕浑然不觉,软软道:“我想吃东西。”
被她那对玻璃珠一样澄澈的眼睛一望,季旁白顿时就没脾气了,她很多东西都不懂,他能跟她计较什么,只能他慢慢教了。
“想吃什么?”
阮糕从季旁白拎着的购物袋里随便抽出了一个薯片,找半天没找到口子,试了一下没打开,阮糕拧起眉头。
季旁白连忙说:“我来给你开。”
季旁白大包小包地拎着,还得费劲给她开薯片。
阮糕“咔嚓咔擦”吃着薯片,还不忘喂季旁白吃。
算她有良心,还记得他。
季旁白不爱吃零食,可还是俯身,让她塞到自己嘴里。
两人往公寓的方向走,阮糕学着季旁白的样子,又拆了一个包装袋,自己吃了一个,又往季旁白嘴里塞了一个。
季旁白还从没跟女孩儿一起逛超市,一起买东西,一起散步回家,还让女孩喂他吃东西,这感觉也挺不赖的,嘴里的淡淡的草莓味化了开来,甜到了心里。
等等,这吃起来怎么那么怪
季旁白僵硬地立在原地,垂下头,阮糕手里还拎着一个开了口的小小的粉红色的包装袋。
季旁白的一张脸已经沉得可以滴出墨水来。
阮糕没察觉季旁白的神态,她费劲地嚼着嘴里的东西,嚼都嚼不动,就准备咽下去。
季旁白抖着嘴唇:“别吞下去!吐出来!”
阮糕愣了愣,将嘴里的东西吐到手心里,递到季旁白面前:“你还要吗?”
有路人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向阮糕。
季旁白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紧紧攥在手里。
“你刚刚给我吃的也是这个?”
“是呀。”阮糕点点头:“怎么了呀?”
季旁白看着阮糕一脸无辜的神色,满腔怒火顿时就泄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季旁白分外颓丧,他拎着购物袋,悲壮地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医生,我吞了吞了安全那个”
“到底什么?”
季旁白一张脸红得要滴血,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大点声!听不清楚。”
“安全t”季旁白视死如归地大喊了一句。
门口候诊的病人们发出笑声。
医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也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让别人听见影响多不好。”
刚刚是谁说听不清楚的!
季旁白恨不能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好躲避这些人的视线。
他这辈子的人都在这里丢光了。
“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挺会啊。”
“医生,不是你想的这样。”季旁白再次试图解释,诉说事情经过。
“行了,这些不用和我说。”医生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医生给季旁白开了点通便润肠的药,嘱咐他要是能排出来,一般就没问题了,还不行的话再进一步检查。
然后又语焉不详地提醒他:“年轻人,别太过,要多注意身体。”
“”他真的好冤枉啊。
季旁白从医院的厕所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肚子出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上次吃了阮糕给的祭品,他就跑了好几次厕所,这次干脆晋级,直接上医院的厕所来了。
自从遇见她,他就像是和厕所结下了不解之缘。
阮糕知道生病是很疼很难受的,她之前一病重,就会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看她,吃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还要拿铜针管扎她。
后来她才知道,她一直以来身体不好是因为吃了阮家给她喂的有毒的药。
这个地方也有好多穿白大褂的医生,他脸都白了,这都是吃了她给的那个糖以后才这样的。
这个糖有毒!
阮糕老老实实地在厕所门口等季旁白,一见季旁白出来,急忙去扶他。
季旁白格开她的手,不让她靠近。
阮糕扁着嘴,白生生的小脸蛋泛着粉,两颗大眼珠子黑魆魆的,水波荡漾,那小模样又乖又可怜的,让他心里有的丁点儿怨气一下子就消掉了。
他纯粹是觉得才从厕所出来,万一身上有味道熏着她,他也是要形象的好吧。何况他也没到那个地步,非要人扶着。
他叹口气,胳膊直直地抻出去,递到阮糕面前。
阮糕眨巴眨巴眼睛,殷勤地抱住了他的胳膊,亦步亦趋地扶着他走,努力地跟上他的大步子。
季旁白将步伐放小,两道身影重叠着,两人往出口走去。
阮糕忽然说:“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买那个糖了。”
“好,不买了。”
“我们先去超市!”
“又去超市干嘛?”季旁白有点懵,“是还有什么要买的?”
“去找他们老板算账!”阮糕气呼呼的掐紧他的胳膊,“他卖有毒的糖!”
“有毒的糖?”季旁白惊呆了。
阮糕十分肯定的点头:“他差点把你毒死了!”
他看是她有毒吧!
季旁白泪目,这是还嫌他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