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
见毛奕奕还为盛吟辩解,陈远帆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行,连对你说的话,你都能说它不是真的。”
“就算那次不是真的,那之后在学校,阿吟和那个江予池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在学校还有江予池什么事,那不都是这几年的事——”毛奕奕真是觉得自己头疼愈裂。
但是先不说之后到底还有江予池什么事。
毛奕奕突然激灵了一下,那她不得不反问陈远帆了,“所以沈敛止都这样以为了,后来他和阿吟还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虚情假意?”
“他就是那样欺骗人家感情,在阿吟最难过的时候,还给她难受?”
......这又是什么时候。
陈远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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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吟哪睡得着。
玻璃杯里的水温早就已经是刚刚好,盛吟接过水,服下了药。
那是退烧药,服了就可以了,只是又是麻烦了沈敛止。
但她其实也只是想让毛奕奕先回去休息。
盛吟看着沈敛止,她没有力气再和他进行驳论。她试着像毛奕奕说的那样,就装作昨晚利用了沈敛止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她的声音还有些哑,“谢谢沈先生.....谢谢你昨天晚上,接了我的电话。你是不是应该要回去,忙你自己的事了。”
她一开口,沈敛止就大概知道她要赶他走。
沈敛止的确是应该要走的。
从认识盛吟开始,沈敛止才觉得,原来真有人能比他还更能置身事外。
在她和他的这段关系里。
从第一次死乞白赖去吃那顿饭时,沈敛止还没意识到,他自己正在慢慢妥协。
打从一开始,沈敛止频频想出现在盛吟跟前,还能劝诫自己,自己就只想听她说,到底是为什么,然后自己可以彻底心死。
到现在,得不到什么回答。却哪怕只是像刚才那样安静地相处,沈敛止都觉得,好像一切也没有到最不能忍受的地步。
即便是之前听到了盛吟对他们这段关系的评价。
即便被单方面地分手,张程式在寒风中对他说着这段感情的各种不好,更即便自己也告诫了无数遍自己,他不是那个好赖都放不下的人。
眼前,盛吟已经把药吃完了。
沈敛止刚才也已经递了温度测量计给盛吟,三十七度一,也算是低烧。但是也还好,毕竟她也刚吃了退烧药。
“那,我走了。”
沈敛止伸手接过了温度测量计,原封不动地装好回去。
说完要走的这句话,沈敛止看着盛吟面前空了的玻璃水杯。
他默着俯身,拿起那个玻璃水杯,去到吧台又倒了一杯热水回来递给她。
盛吟又接过了那个玻璃杯。她没有再喝,再这样接下去,她和沈敛止之间还是个死循环。
说了要走的沈敛止,一直站在一旁。
“你是不是觉得,有病的人是我?”沈敛止看着也垂下了眼的盛吟,自嘲地先开了口,“你的一通电话,我就过来这里,浪费时间。”
盛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但如果有些理智的话,盛吟觉得,“沈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觉得确实是如此。”
盛吟觉得后来的沈敛止真得很奇怪,他要过来做什么。既不是她真的朋友,而且既然他觉得来这是因为他有病,那他大可以直接就走。
他明明可以直接走的。
其实离开也就只是打开门的那一下。
盛吟看着沈敛止的背影,她不知道她屋内的玄关柜台那里,到底还有什么问题,能让沈敛止在那站了好半会。
盛吟握着那个玻璃水杯,看着他将走的背影,手指攥得都有些发白。
她没有出言挽留。
盛吟突然想起上回沈敛止洗的冷水脸,可能也是像现在的沈敛止一样,有些难以言喻。
“你没事吧——”盛吟费解地皱着眉,她看着沈敛止又从玄关那回头。
他站定在她面前,从她发白的唇色,游移到她的双眸,“喝完水,去休息。”
像是忘了刚才说要走的话,这次沈敛止说得更多了几分淡然,“我就是有病。”
像他跟张程式说过的那样,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