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友仁连忙躬身束手。虽不知为何门主会问到他这里来,而且还是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但他还是迅速的作答道:“回门主的话。弟子以为您所问的可以由两方面一起用劲来实现。首先是晓之以理,让对方明白自己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心理上才会没有阻碍。
其次是动之以利。给予足够的利益,让对方在找我们的想法办事之后获得足够多的好处,以此作为长久做下去的根本干劲。
在这两点之上,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作为威慑。一旦发现下面的人有心不足蛇吞象的迹象就要及时扑灭。并且建立一个替换的机制。谁办事最差,谁就将被排除在外失去办事拿好处的机会。甚至失去团体的庇护。
杀伐和雨露皆施。这样方能让下面的人安稳办事且积极努力。”
曾友仁如今执掌外事堂数百年,不单单应对荒天域内的散修,还要应对来自域外的那些各路商号。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才是最为复杂的事情。这里面没有固定的套路,总是需要因人而异的不断做调整。但张砚所闻的问题属于大局层面的,所以曾友仁可以用相对笼统的回答应付。另外具体到事件本身的话,其实复杂程度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
张砚对曾友仁的回答还算满意。笑着说:“看起来这些年来你在外事堂还是看明白了不少事情。
那么你再说说,对于山外的那些散修,特别是对于那些中下层次的低修为散修而言,什么才是最有吸引力的东西?”
最有吸引力?
曾友仁几乎不用琢磨立即就回答道:“是进阶的功法以及辅修手段。底层的修士日子并不好过。即便一些小宗门也是如此。常常因为功法和辅修手段跟不上,平白浪费时间,最后寿数一到徒呼奈何。”
“所以,我们断崖山就给那些日子不好过的散修一个渡过难关的机会,扶上马送一程。这算不算你刚才所说的动之以利?”
“可是门主。这虽然是利,可却并不能反复给。被那些散修学了去,那以后他们自然就能在中下层的修行范围里不再需要仰仗我们。这个“利”字根本站不稳啊。”刘芯之前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到此处也明白了师尊的打算。不过在她看来依旧还有漏洞。好奇师尊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功法和辅修手段可不是消耗品,一旦学了去就能一直传承下去。这与曾友仁之前所说“动之以利”其实有着很大的区别。难以成为长期的鞭策和鼓励的引诱之“利”。
张砚脸上的笑容不变,继续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了本事不单单只是给了“利”还扬了“名”。天下修士念及自己总绕不开断崖山这三个字。
当然,人心易变。给好处不落好的情况也不鲜见。所以需要给他们上一把锁。并不是见人就给。
山中三代、四代甚至五代弟子如今修为放在山外已经足以傲视了。下山去走走。每个地方都挑领头的宗门出来,收为记名弟子。再给这些好处,尊断崖山为本。然后再以这些宗门作为立足点,让他们自己去统领一方。顺者昌逆者亡。这么双管齐下,你们觉得可成否?”
张砚说完便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留时间让下首几名弟子琢磨。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张砚的想法是,既然不能敞开大门把荒天域内所有的修士都纳入断崖山门,那就用归附的形式从天下所有宗门里选几个心向断崖山,并且愿意依附断崖山的宗门作为领头羊。以点带面的将荒天域内的散修整合起来。
“另外,杨睿,人族各国皇室不是都跟南渊国皇室结亲了吗?你这个南渊国老祖出面协调,依照我刚才说的类似办法把主要的几个上国都拉进来,如何?”
杨睿听到“南渊国老祖”这个称呼就火冒三丈,这个外号不是别人取的,正是杨睿的大师兄王碾某次酒后兴起随手给起的。为此两人差点没打起来。
以至于油皮油脸的王碾都一般不提了。担心杨睿炸毛。
但此时听自己师尊突然喊出这个名号来,杨睿除了苦笑实在不知如何计较。很多时候他和刘芯都觉得师尊和大师兄脾气很像。时不时的冒一句话出来让你接都接不住。
“师尊,徒儿琢磨琢磨吧,相比外面零散的散修和小宗门。人族各国皇室要容易规训得多。这些年来他们手里的修士全都与我们断崖山有联系,只要有个章程,他们或许比我们都要积极。”杨睿干脆不理自己名号那一茬,装作没听到,直接把问题作答,倒也显出他的信心。对各国皇室的了解他自认第二的话没人敢认第一。
你以为王碾当初开杨睿玩笑说的“南渊国老祖”是乱说的?
“嗯,人族各国的皇室那边就是“上”,散修和各散落的宗门就是“下”。上下一起用劲,我需要在之后的年月里断崖山不仅仅只是一个世外之地,更要是荒天域里的一面能够一呼百应且聚石成墙的力量。
还有,关于如何将各国和散修的力量形成真正的战斗力。这一点杨睿你打主抓,多与刘芯还有王碾商量商量。并且最好能从各国选出真正会操持这种大规模对战的名将作为中枢指挥。这一点可以参考当年对抗三眼神族时的方略......”
断崖山里很多大事都是张砚提出一个方向,然后三个徒弟商议具体的事实细节。这次也一样。
虽然张砚没有明说他突然要整合整个荒天域的原因是什么,但三个徒弟也猜得到,不外乎就是应对那些域外可能的强敌而已。他们没有多嘴问,因为晓得到了该他们知道的时候,师尊自然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