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荒天域所说的一样。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似乎一顿饭的功夫而已,张砚便在自己的意识层面多了一个以前完全没有“岔道”。
而这条意识层面的“岔道”与张砚习惯的自我意识完全不同。稍微踏入进去就会有种在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中被巨浪冲刷不休的错觉。以至于一开始张砚根本就无法适应,甚至会出现很严重的眩晕感。
不过这些感受并不在荒天域在乎的范围。当这条意识的“岔道”出现之后,就标志着荒天域已经成功的和张砚建立起了关于荒天域内部演化生灵的头绪连接。也意味着荒天域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余下的就要看张砚的了。
“呼......这种感觉真的难以言表。”
蒋子文还在招呼着麾下的鬼修撤离鬼域的中心区域,要撤离数百里的距离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而这其间张砚一动不动的站在中间高塔上,心思大部分都是沉在自己的意识当中,反复的尝试着看自己能不能正式将自己与天地关于生灵的演化脉络联系起来。
主要是适应过程。
一开始张砚踏入那条意识的岔路之后连在里面停留三息斗殴办不到。后面多次咬牙尝试之后逐渐停留的时间就越来越久。
在意识的新岔道中停留的时间久了才有真正真切的体会,而不只是觉得眩晕。
觉得眩晕的原因不是真有什么凶险在内,而是那意识岔道里包含着太多的讯息量了,庞大且变化莫测,讯息的流转也快到远超出张砚的习惯,这才导致他会觉得眩晕。等慢慢适应这种讯息的激流方式之后,其中的一些面貌也才能看清楚。
那是一根根细小的“丝线”,每一条都在“流动”,但又同时发源与同一个“源点”,也就是荒天域当初告诉张砚的关于生灵演化的“头绪”。
而每一根“丝线”看起来细小,可里面的讯息却多的超乎想象。
随手“拿取”一根“丝线”,里面能包含着一个生灵从诞生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每一瞬间。以及在后半部分虚化出来余留的这个生灵最后的死亡结果。
也就是说这一根细小的“丝线”就是一个真实存在于荒天域内的生灵。并且可以在其中看到这个生灵的点点滴滴,以及最终死亡的大致方向。
心念搜寻,只要适应了这种讯息体量的急速流动之后,他便能轻易的从这汪洋大海一般的“丝线”中寻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生灵所代表的脉络。
但只能看,却不能干预也不能切断。只有在这个生灵的生命终结,进入灰白也就是死亡的那一部分之后,张砚才有可能去牵动这条“丝线”的最后轮转方向。
张砚在逐渐适应的过程中也明白为何荒天域说剩下的该他自己做了。有了这一条意识里的“岔道”,所有生灵的脉络和终结去向都变相的与他融合在一起了。这样一来,设立地府最大的一道难关就算打通了。
后面怎么去参照地球传说时代里的地府重新设置荒天域这边的新地府就只是细节问题了。都是张砚自己琢磨加上借鉴都能解决的事情。
不过一个好奇,张砚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到其中一条“丝线”上去之后,这条他意识中新开辟的“岔道”再次让他发现了新的玄妙。
眼前一花,连带着整个感知都在一阵眩晕中翻天覆地,就像一瞬间,定神之后便如坠入了幻境类似的场面。所有的感知包括情绪都融进了这一条“丝线”当中。只不过无法“动弹”,无法左右“身体”。因为这不是真的幻境也不是真的环境,而是坠入一段记忆中,或者说是坠入了一个真实生命的旅程记录当中。以第一视角且同时对这个生灵的所有情绪都点滴照收的体验对方的生命旅程。
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五味杂陈的令张砚迅速的局沉醉了进去。似乎自己就是个生灵,自己所经历的并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
真真假假,甚至张砚都已经说不清了。
张砚经历的第一根“丝线”属于一只蚂蚁。短短三五年的寿数却让张砚觉得有些惊心动魄。甚至那些简单的情绪却总能让他心里感触良多。
而等张砚回过神来,跟着一只蚂蚁的一生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让他明白“丝线”里的时间其实同样不能以真实的时间去判断。
但这一次却让张砚对“渺小”二字有了新的体悟。而且是以往完全不可能有的体悟方向。
一只蚂蚁尚且能给张砚如此感受,那更复杂的生灵呢?又会是什么样?
张砚没有留着自己的好奇,而是直接再一次从自己意识中的“岔道”里随意的挑了一根“丝线”出来,然后沉心进去。
这一次是一个女人。这个女的前半生富裕,是一个很安逸的富家小姐。后半生却家逢大变最后潦倒困苦。在一身病痛中死于一间漏雨的小破屋里。
这个女人的寿命也不长,短短五十七年。前三十年都算富裕安康,湖面二十多年越往后越悲凉。
一只蚂蚁能表达出来的情绪很少也很单一,它们主要是受本能的约束。即便是死亡,它们也不会有什么“悲哀”的情绪。因为它们的本能里早就对于生死有着极其澹漠的收束,可以挣扎求存,但当死亡无可避免时又会极为平静。
而人却不同。复杂到同为人族的张砚都未曾想象过的情绪伴随着这个女人的一生清晰、事无巨细但又飞快的在张砚的意识中感同身受了一遍。就好像他就是那个女人,他也经历了这样说不清是好还是坏的一生。
“呼......”即便三历天劫而成仙,可这短短一盏茶的“一生”却让张砚久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