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时候新宅子里所有的工时都完成了。不论是木器还墙灰、地砖,甚至王兰萍喜欢的几种花草都被移了过来种在了后院里了。
上午的时候张顺被张慧圆推着过来看了一次,两人欢喜得直点头。中午的时候王兰萍也过来看了,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微微哆嗦着嘴皮说家里以前的屋子也没这座宅子看起来宽敞。
之后张慧圆也在店里待不住了,早早就回了家里跟王兰萍一起收拾家里的东西,为接下来的搬家做准备。这事儿还是得要家里的女人来干。不然以张二的脾气,家里估计连床被套都不需要带,全都买新的。就知道糟蹋钱。
而且不光光是搬家,布置这个新家也是必要的急事。因为宅子规整好了之后第一个重要用途就是给大哥张顺做新房娶老婆。
这是张家目前头等大事。
不过张顺要看店,而且身为一个大龄光棍,对于这种事情张顺保持着“内心狂喜,但脸上羞涩”的状态,一副“我很忙”的样子总是侧面关注。
两天下来,布置的新房物件就不少了。窗花、床上的套件、婚庆的一揽子东西。即便平日里买菜都会斤斤计较的王兰萍这这些事情上却表现得很是大方,只要婚礼用得上的东西,她都挑着好的来买。虽不至于样样最好,但也比一般水平高了不少。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浮了上来:新宅子还没人住,东西却放了不少,一些还都不便宜,就这么没人看着家里人就很不放心,生怕被贼偷给顺走了。毕竟这边还可没有猪嘴巷那边卫戍周大人的关照,没兵丁反复巡逻的。
家里两个女人肯定不合适来空屋子守着。张顺坐个轮椅自然也不合适过来。曾浩那小子本来能用在这些地方跑腿,可人家师傅来了,要伺候着。所以最后看屋子的事情就落在了张砚身上。
“行啊,我直接搬过去就行了。”张砚背起自己那个并不多大的包袱,里面就几件换洗衣服。棉被什么的再打个卷带走就是,轻轻松松的一点也不麻烦。他是巴不得住新屋,那边比猪嘴巷可舒服多了。
在家里吃过晚饭,张砚就背着铺盖卷和包袱去了北城的新宅子。看着门口门边挂着的巴掌大的小木牌上写着的“张宅”,心里暗道这里将是张家的一个新的起点。之后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张砚给自己挑的屋子是在北角,属于家里所有屋子里最边缘的一间,唯一的好处就是最安静,而且离后院的小花园也近,推开窗户可以看到一小片天空。
不过张砚这次进来并没有去自己的屋子里睡。而是进了宅子直接就在堂屋里打了地铺。看家嘛,堂屋里睡才合适,四面八方有什么动静也都能照顾到。
只是张砚进屋之后随手洒在屋里小院、过道、堂屋、天井,这几个地方的五颗豆子,说明他很清楚自己在这边新宅子里恐怕晚上并不会太平。
一来,这里不像猪嘴巷那边人多眼杂,主要卫戍那边巡逻得太积极。二来,张砚已经一连三日都没有再发现那些来自鸟、兽、虫的诡异窥探了。
都说暴风雨前的宁静。张砚觉得现在应该就是了。
毕竟不论是人是鬼,做事不论谨慎还是风风火火,都不会只干瞪眼不实质接触。之前方方面面无孔不入的窥看在张砚看来就是那位已经被吴家利用走到前台的“王”在做动手前的准备。或许是感觉到了张砚的不寻常以及吴家的小手段。
但经过这么多天之后,表面上可以窥看的东西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自然就是手上见真章的时候了。
张砚这次依旧架起了障眼法在堂屋里,遮掩了可能出现的窥看。同时用自己的感知,以及布置在周围的豆兵时时刻刻的戒备着。
时间刚过亥正时,也就是廊源城里宵禁的命令生效,张砚就敏锐的感觉到一股阴气从自己身处的宅子地下徐徐的升了起来。这种变化绝不是天地阴阳轮替的正常情况,因为即便是日夜交替,天地间的阴气也不会如此明显的溢出地面。
现在,仅仅半柱香的时间之后,这座张家人喜笑颜开的新宅子已经可以用“阴森”二字来形容了。
人为什么会产生阴森的感觉?就是因为阴气过重,超过了天地自然交替的规律,压制到了活物身上的阳气,形成阳弱阴盛的情况。
“果然来了。”张砚倒是不慌。说他已经等候多时了也可以。甚至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哪个修道的人没想过有朝一日招手一道霹雳,挥手一道雷霆?身形一闪便是遁走千百里?好不容易踏入道丹境,虽不至于那么肆意,但勉勉强强可以在真正意义上操纵天地伟力了。岂会不兴奋?而且目标还极可能是一位厉害的鬼王。
不过张砚等了半个时辰,阴气倒是逐渐攀升,让宅子如同鬼屋。可并未见半只鬼影。
有道是,人鬼不分。你以为来的是鬼,却没想打先来的却是人。
亥时将过,子时将至的时候,对于廊源城里的大多数人而言已经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了。而此时四道身影却如灵猴一般翻越院墙,从四个不同的方向进入了刚挂上牌子尚未正式入驻的“张宅”。
当然,这四人翻墙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张砚捕捉到了气息。他如今的感知已经和轻松的就能覆盖整座宅院。加上四周的豆兵的感知辅助,他甚至能分辨出侵入进来的四个人都是什么修为。
三个开元境后期,一个通窍境初期。这是张砚从他见过的通窍境武者林沢冬身上类比气息得出来的结论。
就这四个人,放在军伍里也绝对是骨干精锐。放在地方上那都是难得一见的强者。即便是廊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