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完住宿信息的当晚,班主任就在班群里公布了寝室名单,第二天就可以把东西搬去学校。
温柠吃完饭就开始收拾,她东西不多,洗漱用品衣架等小样的东西,就装书包或者塑料袋。
衣柜里还有备用的棉絮和被套,她拿过床头的布偶娃娃,也一齐塞进行李箱。
布偶娃娃的公主裙已经旧了,对温柠来说却珍贵非凡。不知道是灯光太晃眼,还是触景生情,温柠的眼睛逐渐湿润模糊。
黎明国敲门询问:“小柠,需要帮忙吗?”
温柠背着门,抹了下眼,淡声说:“不用,谢谢叔叔。”
他们之间总是客气又礼貌的,黎明国便没再多问,和其他人在客厅看电视。
温柠收拾完,去外面的洗手间洗手,回来时见房间的门开着,她察觉不对劲,赶紧走进去。刚收拾好的行李箱七零八乱,黎锐一只手拿着牛奶,一只手扯着她的布偶。
“谁让你动我东西了?!”温柠有点生气,想去抢回来。
抢夺时,黎锐扯她头发,疼得温柠叫出声。
房间里乒乒乓乓动静不小,大人闻声而至。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别打了,作死啊!温柠你给我松开!”
温柠被人强硬拉开,因为惯性,手肘砰的撞到床头柜,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简萍哎哟一声:“我的宝贝孙孙。”
“奶奶,疼,疼......呜呜呜呜。”熊孩子露出他的手臂,上面几个指甲印,破皮流血了。
“妈妈看看。”陈茹刚碰到肩膀,就被简萍打掉,恨恨地白了她一眼。
黎锐哭声很大,明明挑起事端的是他,却装作受害者。
恶只分大小,不分年龄。
“杀千刀的,一个家弄得乌烟瘴气。管好你女儿,今天敢打我孙子,以后岂不是要端了这个家。”王萍骂完,哄着宝贝孙儿出了屋。
陈茹脸色铁青:“怎么回事啊你,脾气大了学会和弟弟打架了?!”
温柠盯着地上那个手和身体支离破碎的布偶,脑袋嗡嗡的。
陈茹见她不说话,抄起鸡毛掸子抽在她身上,手指着说:“你说话啊你,哑巴啦。”
温柠不管不顾推了下她,声音嘶哑:“他弄坏了我的东西,你怎么不说他,他是你亲生的,我就不是吗?”
陈茹被推开,似乎没想到她会反抗,气血登时上涌,抬手就落下,温柠头偏开了点,巴掌才没落实,嫩生生的侧颊瞬间跟火烧似的,又红又疼。
打完,陈茹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看着地上那个布偶,又看了看温柠湿润又不甘的瞳眸。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冷硬地说了声:“你是姐姐,不知道让着弟弟啊,自己收拾干净。”
口气没变化多少,倒是声音比刚刚低了几度。
说完扭头就走了。
门关上。房间安静下来。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板上,温柠咬着唇没发出任何声音。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七岁生日那天,温胜神神秘秘从身后拿出一个生日礼物,布偶娃娃和她都穿着漂亮公主裙,那时父母的关系还没有破裂,小小的她被围着坐在餐桌前唱生日歌、吹蜡烛。菜香四溢,一家人其乐融融。
泪水打湿了枕头。
-
天蒙蒙亮,温柠就拖着行李箱出门了。
校门口的人比往常还多,路边也停了不少私家车,多的是全家出动,帮孩子拎行李的。心疼归心疼,考虑到学业,还是依依不舍把孩子送去住校。
温柠背了个臃肿的书包,拎着行李箱,还有几个塞满东西的塑料袋。
她像只笨拙的小企鹅。
倏地脚步顿住,她视线穿过人群,停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绿化树下,少年穿着黑t经过,身形落拓,步履生风。他平时野,认识的人也多,途中遇到几个别班的,肩并着肩,嬉笑打闹。
很鲜活。
不像她,一脸苦相,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温柠在原地站了会儿。现在走过去,说不定能在校门口碰面。
自尊心作祟,想见他,又怕撞见他。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他有女朋友,而她不过是他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甲乙丙丁,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介意。
不想让他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
手心被塑料袋勒出红痕,直到那抹身影渐远,温柠才往前挪动步子。
“小学霸。”肩膀被人拍了下,是卢扬,他旁边还站着陆星澜。
“你那个叽叽喳喳的同桌呢,平时跟个连体婴儿一样,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啊?”
“她感冒了,今天请假。”
“该不是想逃课吧。”卢扬笑了声,留意到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