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简直不敢看顾北启的脸,这种微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进了屋。
顾北启把江南放在他床上,转身去床头柜拿了一瓶红花油。他走到江南面前,单膝跪下,伸手脱去她的鞋袜。江南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她想收回脚,顾北启手上稍稍用劲,江南被他的手禁锢着,挣脱不得,只能任由他把红花油涂在她脚踝上。
顾北启又倒了一点红花油在手心里,握住江南的脚踝,在她伤处不轻不重地按揉。
他温热的手覆上时,连接处一阵酸痛,又有点酥麻。他的手指打着圈按揉脚踝,不知道是碰着哪一块骨头了,江南感觉脚骨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顾北启抬起头。
“骨头疼。”江南皱起脸。
顾北启仔细地摸了摸脚踝处的骨头,有一块凸起,应该是错位了。
他沉思一阵,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如果我想追求你,可以吗?”
“什么?”江南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刚想让他再说一遍,顾北启按着她的脚踝反方向一掰。“咔嚓”一声,怪异的的刺痛感一下子消失了。
“没什么。”顾北启直起身,把红花油递给江南,“一天两次,后天就好了。”
他看着还呆坐在他床上的江南,一挑眉:“要我抱你回去吗?”
“不用!”江南连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
“明天不要轻易离开青龙堂。”她听到顾北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天?
江南想起,明天就是周五。是他们要到尖沙咀接货的日子。
她没有回头,丢下一句“知道了。”就匆匆回到对面的房间。
第二天,日高三丈,江南还没起。反正腿脚不好,也不能出去走动,她便在床上一直赖到中午。等她起来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但餐桌边一个人也没有。
她问正在厨房忙碌的吴妈:“人都去哪了?”
“大当家、二当家一大早就有事走了,三当家刚刚带着小姐出去玩了。”吴妈笑着说。
江南一听,其他人都不在,这可是探查青龙堂的绝佳时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吃完饭便开始在青龙堂内部探索。她假装随便看看,也没人敢拦着她。
经过昨天那一幕,青龙堂上下都认定了她是北爷的人。再加上书房小厮绘声绘色的描述,大家都认为江南也许马上就要嫁入青龙堂了。没人会那么没眼色去阻拦这位未来的当家主母。
江南沿着走廊,把能打开的房间全看了个遍。里面存储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合法的,她心想,也许不合法的都在上锁的房间里了。她也没找到钥匙,只能继续往前走。
走到二楼时,一扇漆黑的大门吸引了她的注意。整扇门由一体黑檀木打造,古老而繁琐的雕花枝蔓在门上缠绕,隐隐约约透出模糊的繁文,外面还拴着一把沉重的大锁。
江南眯起眼睛,努力辨认上面的字:“吾心…清净之处?”
她拦住一个路过的侍者,“这是什么地方?”侍者毕恭毕敬地回答:“这是北爷的佛堂。”
佛堂?江南本能地觉得有猫腻。
首先,顾北启一个行走在法律与道德边界的恶人,他心中有什么佛可拜?其次,如果真是佛堂,又何必大费周章地锁起来,不准他人靠近?她抬起门上的锁仔细端详,这把锁的结构也很复杂,不是市面上随随便便能买到的,只有特别定制才行。
她心中对这个房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准备等哪天有机会再想办法把它打开。
接下来的时间,江南几乎把整个青龙堂勘察了个遍,就连后院的花园也不放过。
花匠说这里的花都是北爷亲手种的,问她要不要试一试。江南接过铁铲,几乎要掘地三尺。挖了半天,发现地下确实没埋着什么赃物或者尸骨,才满意地把挖得卷了边的铁铲还给呆若木鸡的花匠。
“我也喜欢花,适当松松土才能长得好不是吗?”她微笑着说。
于是青龙堂又开始疯传,江小姐爱北爷爱到不可自拔,听说北爷爱花,亲自把整个花园都松了一遍土。
只有花匠守着被江南挖出的名贵花种欲哭无泪,决定今晚就跑路。
傍晚,荆卫和顾年年才回来。江南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便早早的上楼睡觉了。
半夜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江南被声音吵醒,晕晕沉沉的下楼。正巧看到季锋抬着浑身是血的顾北启进来。江南呼吸一滞,只见顾北启脸上还戴着鬼面,只是呼吸微弱,狼狈不堪,衬衫左肩处被鲜血染红。
顾年年听到动静,也从楼上下来,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得惊呼出声。季锋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死条子…顾北启中弹了,快叫陈檀年来!”
顾念念手足无措,惊慌的眼泪直掉,她颤颤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