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支棱在他眼前。
沈暮白没见过这么实诚的,有些好笑的撇开眼,打开药箱,翻出两个药瓶轻轻放在她掌心处,“姑娘你别去扣脸上那伤疤,会毁容的,这是敷药和祛疤药,你拿去用吧,不用你付银两。”
江阮阮轻轻握住手中的瓶子,低声道:“谢谢太医。”
沈暮白摇摇头,“走吧,姑娘。”
他想他果然还是个热心肠的,跟世子爷一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像世子爷那样得到皇上赏识了。
这样想,他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江阮阮颔首,将药瓶放进腰间挂着的香囊,带着沈暮白穿过竹林,到了破旧的小屋。
二人进了屋,关上门,这风还是直灌房内。
江阮阮先行一步,扶起她母亲,靠在自己的身上。
沈暮白也跟着慢慢靠近床榻,望着面前瘦骨如柴的人,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沉默地坐在床边,拿出药箱,将手帕轻轻搭在腕间。
就算是这样大的动静,她母亲还是没醒过来。
沈暮白手指放在帕上,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手搭在木桌上,写下药方后递给江阮阮,肃着眉眼道:
“姑娘,令堂这是积劳成疾,如今病来如山倒,来势汹汹。而且已经有些受了寒,我开了药方,用这个去药房拿药,还有平日里让你母亲多修养。”
江阮阮眼眶通红,眼中的担忧怎么也止不住,“多谢太医。”
沈暮白望着眼前哭兮兮的姑娘,愣住了,莫非是因为他说得太严重了,给人家小姑娘惹哭了。
思考片刻,他僵硬着身子,“令堂她目前无性命之忧,姑娘你还是先去抓药吧,按着这药先吃三日,三日后,我再来为令堂诊脉。”
说罢,他起身拱手,向外走去,“姑娘,就不必送了。”
他果真不擅长应付女子,来的时候应该带上那家伙一起的。
沈暮白走后不久。
江阮阮轻轻掩住眼角的泪珠,攥着手中的药方,掩上房门,急急向外走去,在回廊拐角处,还差点撞上刚刚领完膳食回来的芸汐。
芸烟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伤痕,“小娘子,你脸上怎么那么重的伤。”说着她随即放下提着的食盒,就要去摸她脸上的伤。
江阮阮来不及解释什么,侧身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姑姑,我得先去抓药,你和母亲先吃不用等我。”
“哎。”
不等芸烟回答,江阮阮就急忙离开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芸烟还是给江阮阮留出一份,放在食盒里。
*
苏斐然走出郡守府大门,恰巧遇上急急赶回的赵管家,于是派人拦住了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叫人把沈暮白丢给他。”
随后转身便上了马车。
“是,世子。”
小玖留在后面,叫暗卫逮了沈暮白来,“沈太医,世子爷改变了计策,得劳烦沈太医来这一趟。”
而后他与沈暮白说明此事,挥挥手让人放开赵管家,让他领着沈暮白进了郡守府。
小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舒了口气,老实爬上马车。
映入眼帘的是他那矜贵的世子爷正懒散地躺在榻间,手中握着一本孤本,见他上来了,目光轻移过来,“完事了。”
小玖点点头,坐在他身前,凝视了他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世子爷竟然喜欢那姑娘,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那家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江姑娘多半会遭受那家子的责骂。”
苏斐然愣了愣,他倒是没想过这茬,死鸭子嘴硬道,“那姑娘与我素昧平生,你家世子我看起来像是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吗。再者说,这是人家的家事。”
小玖嘴角抽搐,“世子爷,你刚刚可不是那么说的。”
苏斐然撇开眼,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孤本上,“那姑娘三番两次与我相遇,一定有什么
阴谋,你家世子我这是将计就计,懂不懂。”
小玖撇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信,明明是世子他自己来那姑娘府中。
苏斐然涨红着脸,冷冷道:“来人给我把他丢下去,本世子今天不想再见到他。”
一直抱着剑守在马车门外的暗卫,听见世子吩咐,掀开帘子,一手抓住小玖的后领。
小玖“噌”的被暗卫拎起身,给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