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楚不喜人太多,所以宅子里并未再添人,吃食都是青萝和紫衣做的。二人实在没有下厨的天分,做的吃食着实难以下咽,但为了掩饰内心的异样,徐楚楚虽毫无胃口还是勉强吃了一些。
下午时她把自己关在房中半日,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后却梦到赵怀璟满身血污,安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很复杂,同她去书房“偷信”那晚很像,有不解,有厌恶,还有…浓浓的失望。
然后,画面一转,又是她刚穿越过来时,那个一剑穿心的梦。
徐楚楚一下子惊醒过来,梦中的画面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在安静的黑夜中甚是清晰。
可能是后面那个梦已经做过太多次,她已经麻木了,所以此时她脑中浮现的一直是前面那个梦。
虽然只是梦,但徐楚楚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明明是他出尔反尔,先来撩拨她转头却又翻脸同她划清界限,他凭什么用这样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眼眶一酸,黑暗中眼泪顺着面颊滚落,徐楚楚恨恨地咬了咬牙,拭掉眼泪,压下心中酸涩复又闭上眼睛。
可这次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胡思乱想中她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在茶楼中的一幕。
那日她从雅间出来去后院查看时,后院中虽无人,但桂花树下散落一地的桂花,分明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像是想通什么,黑暗中徐楚楚猛地睁开眼睛,她咽了咽口水,难道……
徐楚楚心再次剧烈跳起来,她原本因赵怀璟骤然转变的态度而介怀,准备顺他的意不去插手他的事,但她现在犹豫了。
徐楚楚直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睡去,翌日一早,她不顾紫衣和红衣的阻拦,径直坐马车出了宅子。
齐王前几日被陛下差遣去了南疆查案,怕是两个月内都回不到京中。不论陛下是否有意为之,齐王此时不在京中,即便得知消息也鞭长莫及,所以徐楚楚径直去了长乐长公主府。
她在长公主府门外等了许久才被允许进入,长公主府丝毫未因赵怀璟入狱之事受到影响,府中来往的侍女仍衣着鲜亮,甚至隐隐有袅袅琴音从花厅处传来。
徐楚楚心沉了沉,按捺下心中惊讶,抬头便见一粉面油头、鬓角簪花的年轻郎君从花厅中出来。徐楚楚连忙收回视线,目不斜视跟在婢女后面进了花厅。
花厅中,长乐长公主依偎在软榻上,身旁一婢女跪伏在地为她捶腿,另一婢女将剥好皮的水晶葡萄送入她口中,花厅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长公主掀起眼皮瞥了眼被带到花厅中的人,随即视线一扫看向一旁的琴师,琴师会意连忙止住抚琴的动作,起身抱着琴躬身退下。
长公主这才看向徐楚楚,声音慵懒地问:“今日哪股风把琅琊王妃吹到本宫府里来了?”
长公主这话明知故问,徐楚楚装作未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硬着头皮道:“回长公主殿下,儿媳今日是为琅琊王之事而来。”
长公主突然嗤笑一声:“他不是把和离书都给你了,你为何还要插手此事?”
徐楚楚心突突跳了几下,她以为长公主不知此事,才厚着脸皮以琅琊王妃的身份来求见长乐长公主,如今被戳破,不由心有戚戚。
长乐长公主原本就瞧不上徐楚楚,如今更没多少耐心,冷声道:“若是为此事便回吧,本宫也无能为力。”
徐楚楚心下着急:“殿下,可是王爷他……”
长乐长公主却已经冷了脸,一脚踹开脚边的婢女,坐起身冷声斥道:“够了,本宫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兹事体大,不是本宫能插手的。”
长公主那一脚用了力,婢女被踹到要害脸色惨白,却只敢爬起来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地请罪,连抽噎都不能。
徐楚楚没想到长公主会是这个态度,长公主气势凌厉,带着上位者的气场,她心中害怕但更不甘心,所以虽知会触怒长公主但还是咬牙跪下。
“殿下是王爷的亲生母亲,母子连心,殿下如何忍心看着王爷出事?若殿下不方便,恳请殿下帮忙,让民女见王爷一面。”
长公主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看着她冷笑一声道:“母子连心?本宫那好儿子何曾将本宫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过?你又算什么东西,本宫为何要帮你?来人,轰出去。”
徐楚楚脸色白了白,但长公主却已耐心耗尽,不待她再开口便命人将她打发了出去。
被从长公主府赶出来,徐楚楚眼眶一阵酸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
候在一旁的车夫吓了一跳,半晌后才支支吾吾问:“王妃,那咱回去?”
徐楚楚深吸气压下心中酸涩:“去安平侯府。”
她说完便上了马车,车夫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但还是应下了。
马车不到两刻钟便到了安平侯府,如徐楚楚所料,安平侯对她避而不见,就连曹氏也以身子不适为由不肯见她,只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