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有意让世子为驸马,就算要撮合要安排,理应也是世子和国公大人国公夫人前去,就连喻安可能也不会进宫,让她一个未过门的儿媳前去,总觉得有些奇怪,是谁说的?又是何意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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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拿着这邀贴,犹豫了半晌,让丫鬟绿芜去将世子叫来。
杨氏本以为鹤眠回宫后不久,皇后娘娘便会宣召他入宫,可这都半个月了才有动静,皇后娘娘心思如何,杨氏也拿不准了,她前不久告诉了江喻临这件事,他反应平淡,似是早就知晓。
正想着,有脚步声传来,倒不是绿芜,而是她派去麟儿那儿的小丫鬟。
赏荷宴结束后不久,国公府继续开办家塾,旁支里、远房亲戚里,不少将女儿送来投靠的。
其中一位便是曾经被杨氏赶走的赵姑娘。
赵禾凝本是□□爷夫人娘家那边的亲戚,身世凄苦,来他们大房这边投靠,想借着国公府的大树寻个靠谱的亲事,那会不过十四岁,还未及笄,便一身的狐媚本事,喻安单纯热情,还没发生什么,但杨氏瞧她心思不正,便寻个由头将人打发了。
谁知,这回又找了陆二爷的关系,进了家塾。
杨氏如今寻不到由头将人赶走,只能派红柚去盯着。
“夫人,赵姑娘这些天确实经常去二公子门口。”
杨氏皱眉:“就算麟儿日后要纳妾,也不能納个这样的。徒生事端。麟儿呢?是何反应?”
红柚一笑:“二公子没什么反应,一心只想着和陆姑娘的婚事,好几次路过了都没看见她。”
小径上,传信的小厮疾步走着,二公子派人提醒过,凡是陆府还的信都传的快些。
江喻安一瞧,立马起身,眼眸微亮:“沅妹也收到邀贴了,终于可以见面了。”
听说皇后娘娘这次给长宁公主办的宴席,邀请了许多京城达官贵人及其家眷。陆大人才升官不久,也算礼部重臣,陆府收到邀约也不算意外。
“成则,把我那件新作的袍子拿出来。”
换好衣裳,江喻安神采奕奕地出门,却听小路另一边传来焦急的声音:“姑娘!姑娘!”
江喻安转头望去,认得是远方赵表妹,面色苍白,嘴唇也是发白,瞧着情况危及。
江喻安又瞅了眼外面,上回接人他变迟到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迟到了,算了。
“二公子,求您救救姑娘……”丫鬟扑上来跪着,留赵禾凝一人倒在热腾腾的地上。
江喻安脚步顿住,狠狠叹了口气,回过身朝赵禾凝走去。
小路的另一头,树木葱茏茂盛,景戈瞧见二公子将晕倒在地的女子抱起来,瞧了世子一眼,他手微微摩挲着手里的佛珠,神色平静。
然后继续往主屋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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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要入宫,大哥陆成风也感觉从翰林院回来,生怕几个妹妹出了差错。
当初知晓江喻安心悦陆雪沅,陆成风明里暗里敲打她不要不知廉耻,可后来知晓是他亲妹妹胡作非为之后,便有只说了句:“这也算帮了你。”
陆成风到时,陆雪沅正出门,他顿住脚步,略微寒暄了几句,便和陆映宣、陆知念一同乘坐。
陆雪沅瞧见无人前来,便和陆宁熙同乘一个马车,朝皇宫而去。
刘氏禁足时间未到,可今日这场面,她得出面,和陆清游一起,两人看着窗外,皆是不发一言。
陆宁熙第一次入宫,激动地攀着窗边。陆雪沅也将帘子撩开,瞧着外面。
城阙九重门,仰头望去,鳞次栉比的飞檐与蓝色的天际交融,重檐歇山顶,明黄琉璃瓦,肃穆而恢弘。
他便是在这里长大的。
江世子,自幼被没有儿子的姑姑,也就是当今德妃养在膝下,除了仰慕陆老先生自请在陆府读了两年,其余时候皆和皇子们一同读书。
至高达巍峨的宫门附近,便必须停车步行。
陆雪沅一下车,便见世子从另一侧的宫道而来,明明是夏日,那道目光隔着喧闹的人群和灼热的空气遥遥看过来,却如同白雪飘落而下,让她的心一片潮湿。
……
“我不是故意的!父亲母亲,我已经道歉了,还要我怎么样?”陆映宣坐在板凳上,委屈地擦着眼里。
那会正是深秋冬初,天气骤冷,将要下雪,陆映宣想抢陆雪沅的香膏,推搡中不小心将陆雪沅推进了湖里,陆雪沅才换下湿漉漉的衣裳,脸色苍白地躺在被窝里,她本想为自己说几句,就像世子说的,不管他们站不站在你这边,该说的话,必须说。
可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陆映宣一哭,父亲便软了心思,有什么好说呢……
他甚至只坐得远远的,没有上前安抚她一句,派人去找了大夫。
可她知晓自己的身体,本就有旧疾,一旦复发便是常病不起,上一个冬天,是世子请了御医治好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