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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1 / 3)

御史台狱有一入口向地下延伸,深不见底,只有十恶不赦之人才会在此处接受审讯。

通道幽深如深夜露出獠牙的兽口,令人不寒而栗。

苏月见没有准备火把,只能靠摸索墙面,在黑暗中缓慢辨别方向移动。

一路走来皆无异状,可走得越深越久,狱中腥臭就愈发浓烈,甚至到了鼻腔难以忍受的地步。

触到一处温热湿滑的液体,带着粘腻,苏月见用力压下那块墙砖,内门打开。

突如其来的火光,让早已习惯黑暗的眼眸顿时不能视,再睁开,入眼却是炼狱般的惨状。

鲜血交织在一起汇成水洼,断肢残骸堆满了整个屋子。

怎会无人通报,怎会没人来救?

苏月见愣在原地,巨大的恐惧化作有型的巨手,攥住砰砰跳动的心脏。

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如何能除去禹王,为苏侯府报仇雪恨。

苏月见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抽出匕首握在手中,向更深处探去。

就在此时,倒在旁的人还有口气在,看见苏月见,便挣扎着留住她。

就这么一拉扯,苏月见受了惊吓,重心不稳,‘嘭’地一声撞在前面的石墙上。

墙面霎时快速翻转,鬼使神差旋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御史台狱中,时常有为闯入者设置的陷阱,若是误入,不能尽快脱身便是死路一条。

苏月见逐渐慌乱,可无论如何捣鼓石墙上的机关,也不能再次触发。

该死的!

就在此时,一颗圆咕噜的眼珠,一路小滚,不偏不倚停在苏月见足前。

她缓缓垂下眼帘,顿时瞳孔骤缩,摔坐在原地。

颤抖着身体,怯怯望去。

只见一人身着囚服,却如山间走兽被扒了皮,残忍悬挂置半空任人宰割。

双眼空荡,身上架满刑具,伤痕新旧交替,似日日受到非人折磨却始终吊着一口气。

而他前方的施刑者,身着官服染满赤红,肩膀被箭矢贯穿,流出汩汩鲜血。

那人眼角红痣红艳似血,手中攥着利刃,站在血泊中,烛光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如同厉鬼。

苏月见认识他。

庆国三皇子,晏子胥。

在前几日凯旋黑甲卫中,他身披银白甲胄,骑着赤色骏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受万千百姓鲜花称赞。

他是庆国的骄阳,收复万里河山的希望。

如此天之骄子,竟没想是这般面目。

他未停手,手起刀落刺入那人的心脏。

极尽痛苦的惨叫,不断拉扯着苏月见的脆弱的神经。

最终那人断了生气。

苏月见喉中腥甜,气血上涌,竟生生呕出大口血来。

随即两眼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晏子胥闻声侧目,病态而疯狂的目光如盘踞高处俯看不断挣扎猎物的毒蛇。

森森杀意在瞧清来人后瞬间消失殆尽,露出难掩的惊慌失措。

迷迷糊糊中,苏月见只觉得身体腾空,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怀抱的主人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焦急地呼喊着什么,可苏月见已经难以听清。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苏月见脖颈处,浓烈难闻的血腥淡了几分,萦绕着一丝松木清香。

苏月见眼中似走马灯般,见了许多往事。

直至回忆深处,蓦然浮现一翩翩少年郎身影,他站在桂树的枝桠上,摇动树梢,落下一阵桂花雨。

桂花落满地,染了苏月见一身香。

她仰头,想要看清少年面容,却终究只是一场空。

就在她准备安心去了时,额头蓦地传来一阵疼痛,刺眼白光袭来。

苏月见睁眼,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久久回不过神。

汗水渗透里衣,明明在大口地呼吸却没有气息流动。

直到大夫又狠狠扎了几针后,她眼神才恢复清明。

大夫看着自己手下又活过来的苏月见,颇为得意道,

“丫头快去告诉三殿下,老夫我可是又从阎王殿里抢人了。”

翠云点了点头,满脸泪痕,仍是抱着苏月见的胳膊不撒手。

“不过毒已侵入心脉,除非找到解药,不然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

苏月见听到这话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她麻木地张大眼睛,出了神。

解药谈何容易。

朝廷倾尽全力搜寻了好几年的解药,始终没有半分音讯。

这恐怕就是天意。

翠云眼睛哭得如核桃一般,道,“殿下若是没了,我就守着殿下一辈子。”

苏月见抬头茫然看向她,又见她忙不迭道,

“不过,过段时日郡马入赘,也许冲冲喜,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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