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悚然抬头,就见舞台上,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那10丈高柱正缓缓晃动,只是往竖街的幅度更大,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塌。
竖街很长,但受伤的人大部分集中中间靠前的位置,恰好在高柱倒塌的范围之内。高柱高十丈,宽3丈,主柱1根,由2根成人腰粗的木柱拼接而成,支柱若干,比之主柱较细,但也有成人大腿粗细。
高柱上还装饰有彩绸明月等杂物,若是就这么倒下,柱下之人,将无一幸免。就算不再柱下,也会被掉落的杂物砸伤,波及范围根本难以预测。
“快救人!”府尹高呼一声,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此刻再没有时间制作担架,也顾不上粗暴拖拽是否会造成二次伤害,所有人只有一个想法,把伤员拖离高柱掉落范围。
可这谈何容易。
竖街上倒地哀嚎的何止千人?而在场的,仅仅几十人。
“把封路的人赶快叫回来!”府尹拽着身旁的人怒吼。
“之前就已经去叫了,不知为何仍未返回。”那人一脸惊恐,慌忙答道。
“我知道,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传言,说这里出了乱子,死了上万人,外面围了很多人……”一个少女把伤员拖到一边,喘着粗气道。
“天要亡我!”府尹一愣,仰天长叹,“罢罢罢,我便随他们一同去吧。”
说罢,他径直走向最大的一团人群,整理衣冠,平静的躺下了。
在他的带领下,他手下的一些文官也跟着躺平了。
一众官员围着那团人群,躺的整整齐齐,仿佛简笔画太阳那外射的光线。
许有仪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这特么的不是添乱吗,柱子还没倒呢!
“这样做,至少不会牵连家人。”祭酒叹气道。
“这是逃避,是投降!”穆无忧咬着牙怒吼,“我有办法,夫子们都随我来!”
说罢,飞身往舞台而去。
夫子们不明白他有什么办法,但都下意识跟着他飞身离开。
“许夫人,老男人真的有办法吗?”霍有病瞪着眼睛问许有仪。
“他说有就有!”许有仪坚定道,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拉起一个伤员,“还有,不许叫他老男人!”
祭酒只觉胸中激荡,一股难以言说的惭愧羞红了他的脸,他跑到躺平的府尹身边,一脚把人踹翻了身,“听到了吗,我的人有办法,你们这些老匹夫别等死了,快起来救人!”
……
“去牵马!”穆无忧指挥夫子们去暗巷,自己则直奔看台后面。祭酒和他说过的,那里有一把强弓,比他早年用过的那把还好!
暗巷宽三丈,被中秋月照的恍若白日,可容纳4匹马并行,来的夫子们都是千挑万选的,很快在暗巷将20匹马列队完成。
“穆助教究竟有什么办法?”
“不管什么办法,我都要拼力试一试,总不能学那些人躺平吧!”
夫子们皆点头,他们也看不惯府尹众人躺平等死的行为,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穆无忧既然说有办法,那不管如何,他们都要尽全力一试。
说话间,就见穆无忧扯了漫天彩绸,背着弓箭从天而降。
他也不废话,把手中彩绸丢给众人,飞身接住彩绸另一端,四个一组,把20根彩绸绑在5根箭矢上。然后把箭矢插入箭筒,取了一根放在弓上,拉成满月。
夫子们已经明白了穆无忧的想法,此时俱是屏气凝神,死死盯着穆无忧与主柱。
就这么会儿功夫,主柱已经不再晃动,而是开始往竖街处缓缓倾斜,细碎而密集的断裂声不断响起,只等到达一个临界点,这高达10仗的高柱便会轰然倒下,摧毁它下面的所有人和物。
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定要成功啊……”有夫子喃喃道。
“一定会的,穆助教的巨力箭当年可是赢过文武大比的,当年他才14岁。”王直讲轻声接道,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舞台前,鲁师傅也发现了主柱的异样,高声呼喊着让众人躲避。
府尹等人发须皆乱,衣衫不整,冲着祭酒大吼,“穆无忧呢!他不是说有办法吗?柱子都要塌了!”
祭酒的声音比他更大,“我的人说有办法就有办法!你给我闭嘴!”
许有仪把一个伤员拉到安全距离,累瘫在地上,盯着主柱喃喃自语,“穆无忧……”
穆无忧对外界所有动静皆不闻,只是全心盯着那成人腰粗的主柱。
目标够粗够大,射中不成问题,关键是力度,要承担20匹马力的拉扯,箭矢必须射入足够深。
他屏住气息,右臂肌肉鼓起,食指与无名指同时松开,箭矢瞬间带着彩绸飞射而出。
一箭射出,穆无忧去看结果,立刻抽出剩余箭矢,一一搭弓射出。
一定要中啊!夫子们盯着箭矢,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