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王飞得极快,一眨眼便冲出了万缕浮香,紧接着直奔帝门而去。
龙王出了帝门,径直往中皇山飞去。他白龙的神格,在暗沉的夜色中十分好辨认。东皇山就在天帝山以南六七十里处,并不远。她很快就能回家了。
忆情拼尽全力追赶他。心中激动难忍,化形欲也变得难忍起来。
没事的,见到阿爹就一切都好了。阿爹总是会为解决她所有麻烦的,就像他从前无数次为她做的那样。
中皇山的轮廓渐渐映入忆情的眼帘。它纵长的外形远看犹如一弯细长的新月。沿着山脉的轮廓边缘,设有隐秘的禁制。这是只有他们父女二人才能穿梭无阻的屏障,其余的人,没有得到龙王允许,便会被屏障阻挡。
龙王飞入中皇山,消失在云雾缭绕处。
忆情加快速度,终于靠近了中皇山。中皇山虽远看之下细细弯弯长长,靠近之后却是雄伟险峻的。
她毫无顾忌地直冲向山中。
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袭遍全身,宛若无数利刃穿透了她的神魂,让她瞬间陷入了撕心裂肺的苦痛之中。
她动弹不得,扭头左右看去,这才发现空中悬挂着一张巨大的、血红色的、宛如蛛网般细密的网,而她被这网牢牢粘住。这张网此刻捕获了猎物,正在不断地发着血红色的幽光。
她宛如撞入蛛网的小小蚊虫,连人带神格被钉死在这张网上,发不出声音,动弹不得。无论她如何挣扎,始终挣脱不得。
这张网正在不断地从她的神格吸食本灵。
痛的是龙神的神格,她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捕捉神格的法阵。
难道中皇山已经换了禁制?可阿爹设的禁制,不论什么样的法阵,总是能识别她的神格。这是为什么?
真痛啊。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痛死在这张网上了。
假面符的效力被破除,她一下从猢狲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很快,她的动静便引来了中皇山的值守卫兵。她松了口气,希望他们赶快将她放下来。可又猛地意识到,她现在这副模样,这些守卫根本不认得。
她说不出话。没法告诉他们,她就是他们的公主,她回来了。谁知,那些守卫见到她,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他们仰望高高挂在空中的忆情,大惊失色,对后来的守卫道:“快去禀告王上,钟魔抓住了!”
钟魔???
什么鬼!
你才是钟魔,你们全家都是钟魔。老子是你们的公主!
好好好,你们最好快些去把阿爹叫来。等阿爹来,定会重重地罚你们!啊,痛!
她停止挣扎,忍着剧痛等龙王来。
那些守卫士兵在下面不时打量她。
“原来钟魔长这样。”有人说。
另一人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钟魔。”
“你们说,阍闇厉害还是钟魔厉害?”
“当然是阍闇,钟魔充其量不过是阍闇的小弟。”
“王上布下这个法阵这么多年,没想到今日真有钟魔撞上来了。”
“这就叫守网待魔。”
听他们如此说着,忆情心底渐渐生出一丝不安。
越是细想,越觉得心慌意乱。她在结界中这百年,靠着《术法诀要》,对法阵也算有所研究,这法阵分明是一个杀阵。
这杀阵并不是不认识她,这杀阵是只认她。她都死了一百年了,这法阵还能认出她的神格。
不论她从哪个方向闯入,这法阵只认她,只杀她!这是一个八方绝杀阵!
心像猛地被攫住,一刹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为什么?她想不通。
没时间让她再多想。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等阿爹来。
纷繁芜杂的情绪在脑中排山倒海而来,最后汇聚成一个念头。
不能等阿爹来,她要逃。
可她被这网粘的死死的,怎么逃?
她的心跳加速,焦急地在脑海中寻找出路。突然,她想起了李稀童曾送她的那张瞬移符。那张瞬移符就静静地躺在她的识海中,将它焚催就好了。
然而,她的四臂不能动弹,无法拈诀捏火。紧要关头,腰间的三叉戟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绝望,突然醒了过来。它从她腰间飞出,用它灼热的戟尖点燃了瞬移符。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瞬了个寂寞,她还挂在网上。
她无语地看着三叉戟,唯一的逃跑机会就这么没了。
没想到,下一瞬,李轻怒出现在她面前。
怪不得没有瞬移,三叉戟点燃的是召唤。
李轻怒取出白玉管笔,以笔锋作刀锋,将那阵网中连在忆情身体周围的网格割开几格,破坏杀阵的阵脚,然后一把将忆情从网中拉出。
“走。”他说道。接着,他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