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进去。
“谁拿这么大蝴蝶啊?”有人苦涩大喊。
“有玄机的啦!”表演的同学摇了摇头,意味深长,“你一会关了灯,拿手电照一下试试?蝴蝶里有星星的,到时候——厉害死你,我们道具昨天才到手,不好意思呀,主要是……”
在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中,蝴蝶落了地,桑柘松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擦了擦蝴蝶虫体的壳。
薛铮留意着台上情况,这时候一招手:“可以进去了!”
几人抬起蝴蝶,表演同学提起树,人人争分夺秒,几乎是蝴蝶刚一到位,幕布就被拉开,演马文才的同学摇头晃脑,走上舞台,背着手朝后面的人比了个“六”,谢子麟在观众席吹了声口哨,大声鼓掌,活动组一个小姑娘朝他跑过去。
“同学,请注意观剧文明!”
薛铮不用听也知道她说了什么。
薛铮到了候场厅,再也没有了走出去的机会,迎来送走一个个社团,时间飞快地过去,最后一个节目上了场,房间里基本上没人了。她好容易坐下喝一口水,意外地瞧见桑柘没走。桑柘坐在化妆镜前一张椅子上,静悄悄的,戴着耳机看直播。
刚刚太忙,她竟把桑柘忘了,还有江宇泽。
她拿出手机,走到了室外,低声叫道:“小江小江。”
“哎,在。”
过了大约半分钟,江宇泽应道。
“你在哪儿?”薛铮道,“节目快完了,计分核分,马哥,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讲话大概要半小时。时间够了,你过来吧。”
“到哪儿?”
“仓库。”薛铮道,“你等一会,我把他骗过去。”
“说好了啊,咱们先聊,聊不成,你也不许动,你看我的来。”
“收到。”江宇泽嗤笑一声,薛铮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像个大坏人,她砸了砸脑袋。这几天戴多了耳机,她有些神经性头痛。
她站在在桑柘往左边数三个化妆镜旁,心血来潮,补了补粉底和口红,小心地拿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抹过一遍,镜子里薛铮做了同样的动作。她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上的红色,道:“桑柘。”
男生“嗯”了一声,手机屏幕上打得正激烈,闪出五颜六色的光。
他没有抬头,心却已经离开峡谷。
“帮我把道具送回去。”薛铮指了指墙边靠着的大蝴蝶,桑柘起身。
他搬起蝴蝶,跟着薛铮走出了候场大厅,又从活动中心后门出来,走向大楼后面的器材室和仓库。他和薛铮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到仓库门口,两人停下脚步。
仓库门不算大,薛铮开了门,收起钥匙,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桑柘抬头看了一眼大蝴蝶,斜过一边翅膀,蹭着门沿把蝴蝶的一半塞了进去,又一鼓作气,端起另一边。
就在整只蝴蝶挤进来的瞬间,光亮一下子消失了,薛铮关上了门。
桑柘停了一下,摸着黑继续往里面走,没看清路,被地上一小块泡沫塑料绊倒了,他的手不自觉地一松,蝴蝶砸了下来。
他伸手去挡,小臂瞬间剧痛无比,身旁也传来清脆的一声响,另一侧蝴蝶的翅膀似乎摔裂了。
“你没事吧?”薛铮开了灯,跑过来,帮他抬起身上的大蝴蝶。
“你应该先开灯。”桑柘从蝴蝶下脱身,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薛铮轻轻把蝴蝶放到地上,也看了看他的胳膊。“对不起,”她道,“我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关门。”
“你都没什么问题,”薛铮笑了笑,“我以为你要问我点什么。”
细小灰尘漂浮在黯淡白光下,蝴蝶缺了一小块翅膀,依旧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桑柘胳膊紫了一大片,他站起来,活动了活动关节,放下袖子。
“你疯了。”他道。
他说着话就往门外走,薛铮没拦:“我锁门了,我想你帮我一个忙,你——”
桑柘大力拉了拉门把手,没拉开,踹了一脚,又踹了一脚,那门变得松松垮垮,“桑柘!”薛铮上前几步,想把他从门前拉开,“你别这样,你先别着急,你能等等吗?你等等。”
薛铮抓他衣服,碰到了他被砸伤的胳膊,桑柘剧烈一抖,把她甩开,甩得狠了,薛铮一下子摔在大蝴蝶上,膝盖破了一大块皮,看起来鲜血淋漓。
她道:“我发誓,我不干什么!我就是想要你见一下江宇泽。你听我说,他等一下——”
桑柘低吼一句:“你放开!”
薛铮死死抓着他,甚至把他的衬衫脱了一半:“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哎你——”
桑柘终于逃走,用了一计金蝉脱壳,心里却焦躁又窝囊,他把掉下来的半截蝴蝶翅膀一下子踢开好远。薛铮把他的衬衫扔到地上,不依不饶地走过来,她愤怒,又紧张,声音几次哽咽:“你就这么,想要他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