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走过来。
“小人代小姐谢恩公救命之恩!”楠品激动的声音发颤,不禁湿了眼眶。
少年没再答话。
姑娘扶楠品起来坐好,挽起他右臂的衣袖,一道血淋淋的刀伤狰狞可见。她小心地上了药,又轻轻地包好伤口。
白衣少年伸手按住桌上的茶杯,“瑾婉,姜汤做好了,给言公子快端过来。”
“湿衣服早换了,喝点茶不挺好的。梁公子,大晚上喝姜汤,烫死你自己可以,别搭上我啊。”红衣少年身子向后一仰,斜靠在椅子上,眉眼弯弯地看着白衣少年。
梁亚卿没理他,眸光柔和地对楠品道,“你要多谢言公子。他的水性是一绝。今日多亏他亲自出马,你才能再看见你家小姐。”
楠品忙又跪下。
言继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起来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遇见仇家了?”
瑾婉端上一盅热气腾腾的姜汤。言继歆朝梁亚卿面前推了推,敲敲桌子,”湖面湿气重,喏。”梁亚卿摇摇头又推回来,言继歆一笑,低头喝了。
瑾婉拿了一盅给楠品,他忙站起来接了道,“回公子,家中遭了变故,小姐带着我们去湖口投奔老爷,谁知船经此处竟遇上劫财的歹徒,几个仆役都力战而亡,现在只剩下我……”
话未说完,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咳咳”的咳嗽音。
“醒了!”瑾婉笑着说。
楠品忙奔过去,那小姐早在床上欠起身来,”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
梁亚卿缓步走到床边,隔着纱帘温言道,“不必多礼。姑娘身子虚弱,先歇着吧。”转身跟楠品说,“这是我家的船,一应物品俱全。你们今天暂且住在船上,明日可去南记客栈找我。”
言继歆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来,淡漠眸光扫过两人,跟着梁亚卿踏出船舱。
梁亚卿双眉微皱的表情尽收眼底。言继歆轻声笑了一下,“我已派了五个兵士今晚看住你的船,即便再有歹徒,谅他们也不敢再来。梁公子尽可放心了。”
梁亚卿微微一怔,展颜一笑,转头正对上言继歆温润眼眸。
言继歆剑眉微微轻挑,“没办法,净州的治安,我还是要管一管的。”
梁亚卿低了头,“二人伤也不重,我已在客栈给他们安排了房间。明日再歇一天,后天一早我就会让他们离开。”
言继歆脚步微滞,语气里却泛起一丝笑意,“这么快,我以为梁大善人周济百姓已成习惯,会照顾他们终老呢。”
梁亚卿眸色渐深,“照他俩所言,那歹徒剑术如此精绝,竟只为劫财。我是不信这鬼话。”
言继歆忍不住抚掌大笑,“净州有你我这般风流人物,再出几个武功高强的劫匪,不也很正常吗?”
他快速伸手抵住梁亚卿的迅疾掌风,“好,好,我风流,我风流。”又嬉皮笑脸的凑上来说,“今天那小姐一醒,你就窜到她床前。怎么,看上她了,想使美男计?”
梁亚卿气得反手一推言继歆,却被言继歆顺势一拉,猝不及防地撞在他胸口,抬头跌进他深幽眸底,“那我对你使美男计,别生气了,好不好?”
下一秒,言继歆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万籁俱静。
船舱里,两人相对无言。
“其他人都不在了?”小姐缓缓开口。
“对。”楠品再答不出一个字。
小姐脸上现出一抹杀气,又复归平静。
“你出去探看一下,附近是否安全。”
楠品答应着抽身便走,半盅茶的功夫折返回来。见小姐盯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似在沉思,便不敢打扰,垂手立在床前。
“如何?”
“未见歹人。只是有五个人一直在岸边守着,看衣服样式像是官府的人。”
小姐思忖片刻道,“咱们手头还有多少银子?”
楠品为难的从怀里掏出几枚银角,“包裹都在客舟上,船老大趁乱早把客舟划走了。我随身带着的就这一点散碎银两了。”
小姐抬眸看着楠品,“人在就好。明早你去市上,给我买一身男子衣衫。”他眸中透出一抹杀意,“今日行迹泄露,王府里定是出了奸细。死不见尸,宫里一定会派人再来搜寻确认。\"停了停又道,\"我们从京城出发,走了三日才遇到刺客。看样子奸细应只在外围,所知有限。这些年我一直以女子面目示人,他也应该以为我是女子。我换回男子身份,就能逃过搜捕。”他皓腕微抬,褪下一对青翠玉镯,“你我只身在外,无人应援,明天把这个当了换些盘缠”。
楠品默默地接过玉镯,“公子,我们何时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