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义戴着剥皮手套,双手抓着斗篷,瘫坐在广场的地砖上。
江恨雪的双手浸在金棺中的鬼血里,压制着霍雍身体里的云鬼复苏。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道恐怖的厉鬼身影,神情紧张。
只见棋鬼那一直微微低着的头颅在此时缓缓抬起,深深凹陷的眼眶里,一双萎缩的眼睛没有神采,死气沉沉。
它的嘴巴缓缓张开,吐出沙哑而腐朽的声音:
“把我的身体密封好,我把你们一起送出城。”
声音虽沙哑,语气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快,带着如释重负的情绪。
陆仁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江恨雪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霍雍,你成功了!”她欣喜地说。
“很危险,但是成功了。”霍雍没有多说什么。
陆仁义与江恨雪两人一起将装有霍雍身体的金棺密封好,抬上了卡车。
霍雍控制着棋鬼苍老的手臂轻轻一挥,动用棋盘鬼域将卡车与车上的江恨雪和陆仁义一起送到了城外。
上身棋鬼的感觉,与之前放吹灯鬼灯笼、上身云鬼类似,没什么不同。
上身鬼的上身好像无视了厉鬼的恐怖级别,弟弟的吹灯鬼也好,恐怖的云鬼也罢,乃至bug级的棋鬼,都一视同仁。
不管是再恐怖的厉鬼,只要有人型且暂时死机,或者被完美压制了。
满足这两个条件,就能被完美上身取代,驾驭其灵异力量。
霍雍甚至还感觉自己可以反过来利用棋鬼的灵异去压制上身鬼的复苏,恐怖如斯……
上身鬼的“上身”,似乎与饿死鬼的“吞噬”,鬼差的“压制”一样,同属于霸道的无解规则。
只是相当诡异的,拥有这样无解规则的上身鬼,它本身的恐怖程度却低得离谱,连吹灯鬼都干不过。
“是因为拼图残缺太严重么?还是其他的?”
霍雍心中不禁思索,这种规则离谱,恐怖级别却很低的鬼,他也知道一些,像骗人鬼,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过霍雍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思考上身鬼的残缺上。简单熟悉了棋鬼的灵异力量,他便缓缓飘到木兰花广场的中央,江恨雪和陆仁义以及自己的身体都被送出了市外,此刻棋盘鬼域覆盖盐池市区。
“是时候,重启一切了……”
?
盐池市南部市郊外,一辆卡车凭空出现在公路路口。
江恨雪只觉眼前一花,便和陆仁义一起来到了这里,霍雍的身体还装在卡车车厢的金棺里。
陆仁义有些压制不住剥皮鬼,于是脱下剥皮手套交给了江恨雪,让她压制。
他则是拿着棋鬼的黑斗篷,试着披在了自己身上,披了会儿,又拿下来了,放在手中握着。
说是斗篷可以,要叫披风也行,因为这玩意实际上就是一块破旧的不规则黑布,拿在手里有一种虚幻感,好像什么都没有,握着一团空气。
“这件斗篷好像可以屏蔽厉鬼的杀人规律,使披上它的人无法被厉鬼锁定。”陆仁义道:“刚才霍雍的上身鬼就是被这件斗篷屏蔽了杀人规律,所以才上身棋鬼失败。”
“你怎么能确定?这是你的推测吧。”江恨雪道。
陆仁义道:“因为我刚才披上斗篷之后你又和我对视了,你还想用诅咒杀我。但是因为我披着斗篷的缘故,你眼里的鬼看见了我也啊当做没看见,杀人规律没被触发。”
自己的小举动被看穿,江恨雪没有觉得尴尬,而是道:“我没想现在杀你,只是想把诅咒传递到你身上,如果你以后还想对霍雍动手的话我好随时杀了你。”
只是现在却无法将诅咒再次传递到陆仁义身上了,他带着棋鬼的斗篷。
“等等,如果说这件斗篷可以屏蔽杀人规律的话,为什么之前在知鱼大厦里,霍雍可以成功用勾魂钩子袭击棋鬼?而且我也成功用对视诅咒袭击了棋鬼一次啊……”江恨雪不禁疑惑。
陆仁义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好暂时搁置下对这件灵异物品的功用探索,两个人先后爬上车顶,眺望远处的盐池市区。
楼房林立,建筑物密集,高楼大厦比比皆是,不愧是盐州的首府。
一弯月牙落到了地平线上,天快要亮了,太阳还没升起,朦胧的曙光便将小半片夜空染白。
棋盘鬼域覆盖之下,这座城市里阴郁的死气正在褪去。
棋盘内的一切都在倒演,无尽尸骨恢复原状,倒退着回到家里、岗位上、马路上……城外已是凌晨,城内却昏暗如黑夜,而且还在越来越黑,逼近半夜……
“彘鬼的灵异力量在衰退……”江恨雪轻声道。
这意味着死于对视诅咒的人也被重启了,从鬼奴变回了活人,因鬼奴拷贝自我而变得极度恐怖的彘鬼也在逐渐失去灵异,回到原来的水平。
棋鬼的重启是悔棋,能悔棋的范围仅限于棋盘之内,也就是盐池市内。
江恨雪与陆仁义待在城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目睹这这犹如神迹的一幕。
霍雍穿过逐渐复苏的人群,一个个人头再重新拼接,撞歪了的车辆也在倒退回主人出车祸之前。他一路向东,走进市中心,来到了知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