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中原大举入侵,一下子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耶律迟宗甚至两次收到了耶律必摄的召见,耶律必摄亲自巡视城楼的时候,还让他相陪。
耶律迟宗只觉得与有荣焉,尤其是听到耶律必摄那与契丹共存亡的誓言,更是觉得热血沸腾,想着自己身为契丹功勋之后,追忆着祖上的荣光,便是将这条性命交给自己的国家也没有什么。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耶律迟宗的热血一点点冷了下来。
别说是他,连耶律必摄最近几日都不来巡视城防了。
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没用,中原那边根本就不进攻,就耗着他们的锐气。
“大哥,你看谁来了!”
一个身型魁梧的小校,脑袋上顶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儿,大步走了过来。
“爹爹,爹爹……”
小娃儿见到耶律迟宗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耶律迟宗脸色微变,上前将小校拉到一旁,说道:“你将磐儿带上城楼来干什么?”
小校无所谓的道:“磐儿吵着要看烟花,在别处看,哪有城楼上看得清楚。”
耶律迟宗想要训斥,但看着自己儿子微红的眼眶,心中一软,道:“好了,就这一次。”
他双手从小校颈上抱过自己的儿子,让他骑在自己的肩上。
他本怀着誓死报国的决心,可每每回家看着妻儿,决心便隐隐有所松动,尤其是看着南边汉城的景象,脑子里不止一次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当初听从三弟的建议,将磐儿交给他,也许更好一些。”
临潢府契丹人、汉人杂居,双方经过五十余年的相处,彼此之间,隔阂早已消弭。
临潢府虽分北城南城,但其实有不少的契丹人生活在南边的汉城,也有不少发达了的汉人搬迁至北城生活。
耶律迟宗的三弟就是因为娶了一个汉人的媳妇,举家搬迁到了汉城,此次中原大军压境之前,老三就提议让他们搬迁至汉城,以避免战祸。
原本耶律迟宗并不后悔,但今日见汉城举办的寒食节,还是忍不住有你们一点点的欣羡。
带着自己的儿子,耶律迟宗并没有去正门,而是去了城楼上的西南角。
大顺门的对面就是临潢府的南城汉城,但北城与南城之间隔着一条白音戈洛河。
城楼的西南角城楼水门,最偏僻的地方,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聚集,视野也不差,可以避开人群,免得给人说是滥用职权。
这来到水门,耶律迟宗看着这冷清的地方居然有不少人同他是一样的想法。
就连北城拱辰门的守将夏均亮都在此处。
拱辰门可是在北城的北门。
夏均亮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两人见到彼此,尴尬一笑。
正在这时,汉城上空又升起了焰火,映照着彼此的脸庞。
听着彼此子女欢快的声音,两人也顾不得尴尬,露出了澹澹的微笑。
然而就在他们目光为焰火吸引的时候,中原大军借着夜色分别对乾德门、东安门、拱辰门发动了进攻。
勐火油浇洒在城楼之上,英勇无畏的中原兵卒通过折叠壕桥越过了护城河,高举着飞梯、推着云梯尝试着登城。
冲天的焰火点燃了北城的半片天。
得知中原攻城的时候,耶律必摄正在皇宫里宴请契丹的勋贵大口地喝着酒,大口地吃着肉。
在中原的策划下,这个寒食节的节日气氛实在过于浓厚。
耶律必摄并不想在当前的局势下举办什么宴会,可中原那边玩得如此开心,他们这边要是没有半点表示,对于士气的影响太大。
他做不到如中原一般将寒食节弄的轰轰烈烈,但也在城里象征性的弄个马球比赛,宴请勋贵,给守城的兵士加餐。
当乾德门、东安门、拱辰门遇袭的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耶律必摄手中的酒杯不自觉的跌落于地,大殿中一片哗然。
赵匡义反应最快,顾不得咽下嘴里的食物,直接上手连吐带掏的将来不及嚼碎的食物吐在桌上,叫道:“陛下,快安排人支援三门。”
他不止一次在想南朝中原会什么时候发动进攻,但怎么也想不到中原会选择这一天进攻,在这节日气氛烘托到顶点的时候进攻。
他实在难以想象,中原在汉城弄出这么大的动作,就是为了今夜的进攻。
耶律必摄让赵匡义这么一叫,也反应过来,立刻点名,让耶律阿没里、乙室王撒合、萧讨古支援。
耶律阿没里喝了不少的酒,带着几分醉意领着兵马来到了拱辰门。
这还未到近处,便见拱辰门上喊杀震天。
耶律阿没里打了一个激灵,暗叫“不好?”
这都杀上城楼了?
耶律阿没里酒意全消,高呼着:“为了契丹,为了大辽,随我夺回拱辰门。”
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