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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玄太子打破了平静,手指深深插入发丝之中,在中殿来回奔跑,哇哇大叫。
门后灯光慢慢消了下去,里面除了下方宝石闪耀着光外,又变成昏暗一片。
墙门自动关上。
李敬涵如失了魂,极度失落,眸中无光无神,喃喃重复着:“下一个便是我了,下一个便是我了……”
李长源转身瞧见南玄太子不顾一切跑出中殿,而身后跟着的李敬涵则是万分失落和沮丧。
此时身边的姜柔用手指戳了戳他,指着身前的石碑,“没有光了!”
李长源眸光看出去,果然黑字石碑上的光泽没有了,整个石碑一团漆黑。
出了中殿,奉常半弯着腰,向失魂落魄般的太子行了一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是陛下托臣转交给太子的。”
李敬涵展信阅,其上写着“自朕承袭大统,夙夜难寐,太庙之中,宫禁深处,莫令朕哀。本欲苟且,奈何月衰,魔道翻涌,致犯宫阙,皆朕之过。朕随先帝,期封长久,盼儿早寻,以离桎梏。”
阅完,李敬涵仰天,手中信飘落在地,叹道:“人言天道有常,便是帝赴深渊,以求天下太平。”
南玄太子见他如此,心里顿时如五味杂陈,思考一番后,上前对太拱手一礼,道:“不期玄青皇室竟处于‘鸟笼’之中,纵然身为皇帝,也难逃那悲苦结局。南玄疆域已是广阔无边,与玄青理当重修于好。这便告辞,勒回兵马。”
李敬涵见他转身离开,如救命稻草折断一般,慌忙叫道:“南玄太子且留步,如今父皇已驾崩,我情愿将玄青拱手相让。”
南玄太子头也不回,脚下走得更快了,手向后一摆,大声道:“多谢玄青太子好意,本太子无福消受。”
见他消失在视线外,李敬涵缓缓转身,对奉常和随行人员道:“乞告天下,隆昌皇帝身染沉疴,于今日龙御归天!”
哀示即出,太子放声恸哭,哀嚎声响彻整座皇宫。
隆清殿,宰相搬来一把太师椅置于大行皇帝柩前,转身扶起仍跪地痛哭的太子于太师椅上坐下,再来到太子面前,率群臣行三跪九叩之礼,口中齐呼“臣等参见皇上”,被群臣拥立为新君。
殿外身着素色哀服的李长源抬头看向新君,见李敬涵不情不愿地被群臣推上太师椅,坐在那里接受贺拜,但他眼中却没有活气,面如死灰。
那些大臣们只以为是隆昌皇帝突然驾崩,他过于悲伤所致。
是然,大臣们压根不知道皇家的秘密,更不知身为皇帝的痛楚。
停灵七日下葬,大行皇帝丧礼即毕;又过了七日,新皇同群臣拟定先皇谥号,派工部前往城西百里皇陵为先皇修建陵墓。
等一切与先皇身后事忙完,已然是过了半月有余。
在这半月里,魔灵族人屡屡出现在宫里宫外,并且人数越来越多。
李长源隐隐感觉到,若再不封印,恐怕魔灵星域的妖族人便会突破封印,到时天下定会瞬间混乱。
皇宫宫禁森严,好在李敬涵向李长源等人发放了宫中通行的“许可”,除后宫外,宫内其余地方可任他行走,这倒是方便了李长源在宫内探查。
不过在接连探查数日后,李长源一无所获,此时他更疑惑那日在云灵宗时,太子让四人随他回宫的目的。
这日,李敬涵处理完朝政大事,想起李长源等人尚在福佑宫,便着人召至德清殿。
李敬涵登基为帝后,便把先皇日常处理政事的隆清殿改名为德清殿,意为德行至清,平治天下。
李长源带着三女来到德清殿外,早有宫监进去通禀。过不多时,宫监便出来请四人进去。
德清殿偏殿,李敬涵坐于御案后,批改着奏折,听见四人进来的声音,持着毛笔停在半空,对宫监道:“赐座!”
宫监转身出了偏殿,不一会儿与三名小太监搬来四个小圆凳,放置于御案的右侧。
李长源谢恩落座,此时离李敬涵较近,但见他身着龙袍,头戴紫金龙冠,脸上已没有先皇突然驾崩时的慌张与失落,反而有许多的愁色。
在批阅完最后一个奏折后,李敬涵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道:“前些日子,脑子里满是黑字石碑和那墙门后的皑皑白骨,吃不下、睡不着。唉,没曾想这几日连想那劳什子的时间都没有,你们看看这些奏折……”
他继续道:“先前一直不理解先皇每日为何并无忧虑之色,今日便知原因,朝堂诸事多而繁杂,哪里还有时间去想?”
李长源起身拱手道:“陛下初登大位,定是日理万机。那些事非一人所能断,空想无益。”
“不错!”李敬涵点头道,“李公子所言极是!与其做那不受控制的恶梦,倒不如活得真实些,在一日便为民多做些实事、好事。”
李长源道:“玄青能有陛下,真是万民之福!”
李敬涵从御案后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