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如露,万物滋养。
这一缕橙黄投在路边的草芽尖尖上,晶莹的露珠更加珠润透亮。
毛驴吐着白气,慢悠悠地行在两边都是荆棘的草路上。
若不是驴首前方吊着的一把青叶,想让那毛驴前行,着实困难。
驴背上坐着素衣少年,年龄约莫十六七岁,一字眉下,眼神中似乎藏着很多心事,鼻梁高挺,唇口方正,倒是个俊俏的模样,只不过脸色并不是很好,微微有些苍白,初次相看定会让人以为他患病未愈。
到了日升三杆,毛驴终于止了步,停在一处矿脉前。
李长源有些费劲地从驴背上往下滑,守在矿脉门口的护卫早早看见,慌忙跑来一人,搀扶着安全下驴。
“大公子,您又来了!”
李长源微微颔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从驴背上取下一柄剑,便往矿脉里走。
护卫轻车熟路,接过缰绳,把毛驴拴在一处草芽嫩绿的半坡树上,又端了一盆水放在树下。
或是毛驴一路奔波劳累,此时见了嫩绿,饥不择食地吃起来。
矿脉里一人老远看到李长源,在他还没有进入矿脉时,便大步走来,拱手行了一礼,想去接过他背着的包袱,却没有成功。
说是矿脉,其实是一处露天的灵矿场,前后开采约有百余年,不过方圆也不过三四里。
据说这里的灵脉有灵性,入夜后灵脉可以生矿,只要白日里不是太过分,一般晚间便能重新“长”回来。
“大公子,灵脉尘沙飞扬,人畜杂多,我还是派两个人在身边吧?”那人躬着身子,半扶着少年的手臂,跨出几道被挖得很深的矿沟。
“不必了,过了这几道沟,前边就是平地,还是和往前一样,你是管事,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不用管我。”
说是如此,但那管事却不放心,仍然跟着他。
李长源见他这样,也没再说什么,视线移至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深一脚浅一脚往那里走去。
这条路不知走了多少次,以前开灵矿时被挖出好几个大坑,后来灵脉管事怕出事,便把这些大坑以碎石填平。
每个月,少年便会来一次。
每一次来,只会在巨石前站立,有时会左右看看,也有时会轻轻拍打巨石。
管事心里不知他为何事,但作为族里的大公子,既然人来到了灵矿,安全的事就落在他身上。
今日与往常稍有不同。
以往来时,只是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水和干粮。
但今日,却多了一柄剑。
巨石前,李长源环视一圈,提着剑攀了上去。
此时立于高处,大半个灵矿尽收眼底,不过少年对眼前的忙碌景色一点也不感兴趣,视线全部落在巨石上的一处长方形孔洞上。
不知是怕他意外摔落,还是担心他事,管事也跟着爬了上来,立于身侧。
李长源用手轻轻抚摸孔洞,闭上双眼感受,良久眼眸微睁,看看了周围,又将手捂在孔洞上,有微微的气流从指尖吹过,若不仔细,是无法感受到的。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秘密?”
李长源低声窃语,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思,来这方世界已三年有余,真是蹉跎过日。
莫说完成师尊封印之命,就连用于封印的九曜真印也失去往日威风,或许命中该有此劫数,若不能寻回九曜真印上散失的九瓣灵心,且不说封印之事,恐怕性命也要留于此界了,闹不好会是魂飞魄散的结果。
那日九衍洞府,师尊借天问象,探知千年前封印的魔灵星域隐隐有松动迹象,若那些老魔妖现世,恐世间要再起浩劫。
而今魂魄借的这具身体,并不是什么好皮囊,空有强大的修为,却与那糟糕的肉身极不相称。以至于探查之下,目下的功力充其量只有原来的三成左右。也不知寻回九瓣灵心后,功力能否恢复。
脚下的灵脉恰是这具身体所在的李家的。
李家以灵脉起家,柳林城又以李家而城兴。
这么说来,倒是帮了他不少的忙。
凭借着李家大公子的名号,往来探查柳林城、灵脉等要地便容易多了,至少私下暗查时无人会阻拦。
采矿的都说巨石是浑然天成,一则过大,二则周围也无灵石,索性就任由它矗立在这里。
不过,这一点倒骗不了李长源,因为巨石与周围格格不入,其上又有剑形的方孔,左右思量,怕这巨石之下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能寻得一片九瓣灵心。
便斜头看着管事,问道,“何管事,这孔洞之下是什么?”
何管事道:“自从有这灵矿来,巨石和孔洞就在这里了,至于孔洞之下有没有什么,老何就不知了。只是……”
何管事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李长源以为他知晓什么,便追问:“只